龍安郊區就一個花圃,在然氣公司後麵的山腳下。
地方缺少浪漫的賦,女孩子還沒養成收花的好習慣,即使偶爾有幾個從大城市回鄉的都市女郎,也帶不動風氣。
收花的人少,送花的自然也少,花店自然也少,一個花圃就足夠供應全城的花店。
顧隱到達花圃的時候,柴扉輕扣,裏邊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有人在家嗎?”
汪汪……汪汪……
人還沒回應,狗先叫開了。
顧隱推門進去,眼前花徑不掃,落英繽紛。
花圃裏有個男子,拿著個錘子敲打花圃中間的木柵欄。
他穿著防水深筒靴,連衣背帶褲,戴著草帽,沒法看清臉。
“先生,買花嗎?您先看看要哪種。”
滿園花開,紫薇、茉莉、月季、彼岸花……當然還有玫瑰,蜂蝶飛舞。
好熱鬧。
“這是什麼花?”顧隱指著幾步遠的一盆花問道。
這盆花,兩株同生在一個花盆,花莖細長,亭亭直立,花瓣純白透明如水晶,花朵向下垂,好像要從地底吸收營養,和向陽花正相反。
男子停止敲擊,轉過頭看向顧隱手指方向。
顧隱這才看清,眼前男子很年輕,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左臉頰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眉角延伸到嘴角。
“噢,這是雙笙,不常見。”
“多少錢?”顧隱確實沒見過這種花。
“您給500吧。”
“不便宜啊!”
“嗯,雙笙難種,加上龍安氣候不宜,十株能活一株,您買回去千萬不能分盆。”男子叮囑道。
“為什麼?”
“雙笙兩株同生,是一對情侶,隻能在一個盆裏,分開會死的。”
“哈哈,您還挺幽默……”
顧隱付了錢,準備去抱那盆花的時候才想起來,突然停止,把手收回來。
忘了正事了。
“認識陳素麗的嗎?”顧隱突然問道。
他其實並不認為陳素麗的病跟這個美麗的花圃有什麼關係。她就算經常來這個花圃,可能就是來買花,來散心,都不一定會告訴一個花匠自己的名字。
然而……
男子突然握緊了手裏的錘子。
他緊張了。
難道陳素麗真的跟他有關係?
得來全不費工夫,顧隱興奮了,雙眼放光,盯著眼前男子。
但是,他拿錘子敲我怎麼辦?顧隱覺得自己魯莽了,不應該一個人來。
可是……
男子把錘子一扔,轉身跑了?
顧隱一臉懵逼。
你跑啥?
男子已經往花圃後的山上跑去了。
顧隱管不了許多,拔腿便追。
男子的速度太快了,這是超過運動員的速度,是“山村”速度。
難道又是一名舊世界的人?
兩人在山坡上,一個跑一個追,像極了兩隻奔跑的羚羊。
若是換成以前的顧隱,是怎麼也追不上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可以媲美汽車的速度,男子怎麼可能跑得過他。
沒想到被顧攸嘲笑為逃命的速度,不是用來逃命,是用來追人。
男子見顧隱速度比他還快,在山上繞了一圈,又兜回了花圃,停住,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