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強看著許朗的後腦勺,已經緊張到手心冒汗。
老師實在太嚴格了,他不知道自己昨晚臨時學的東西有沒有用。
要不要信任許朗,或是繼續打套巨人拳,至少他擅長,不會出錯,糊弄過去算了,反正沒希望,免得待會兒被老師罵。
他身材高大,卻內心脆弱。
群演就是演藝圈的邊緣群體,在學院派麵前,還是太膽怯了。
“三位老師好,我叫許朗,今年35歲,沒有從業經驗,熱愛表演。”許朗朗聲說道。
“今天我表演的朗誦節目為《康熙王朝》怒斥群臣選段……”
老師看了一眼他的資料表,35歲,網文作者,單親爸爸,沒任何表演經驗。
估計又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妄人,還總喜歡搞一些有難度的。
“你確定要表演這個嗎?”
三位老師今兒已經看了十幾號人表演這個片段,真的不想再看了。
對於一個表演係專業的教授來說,尬演就相當於喂屎,還得忍著,保持老師的形象。
這就好比歌唱節目海選時,剛開始跑調會覺得好笑,之後源源不斷的奇葩,那就是生不如死。
他們希望許朗改變主意,哪怕朗誦個鋤禾日當午都行。
今兒簡直是煎熬,跟下十八層地獄一般難受。
“是的,我確定,但需要坐在椅子上。”許朗回道。
“行吧。”老師無奈道。
三個老頭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暗自歎氣。
許朗搬來一張椅子,先是側身坐直,手隻能搭在膝蓋上。
“當朝大學士,統共有五位,朕不得不罷免四位,六部尚書,朕不得不罷免三位。”
說到這裏,許朗微歎一口氣,看向三位老師,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看看這七個人吧,哪個不是兩鬢半百,哪個不是朝廷的棟梁,哪個不是朕的兒女親家。他們爛了,朕心要碎了。祖宗把江山交到朕的手裏,卻搞成了這個樣子,朕是痛心疾首。”
他的語氣變得激昂起來。
“朕有罪於國家,愧對祖宗,愧對天地,朕恨不得自己罷免了自己!”
許朗站起來,走向三位老師,指著他們說道:
“還有你們,雖然各個冠冕堂皇站在幹岸上,你們,就那麼幹淨嗎?朕知道,你們有的人比這七個人更伏拜!”
他用淩厲地目光,掃視著三位老師。
“朕勸你們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腸子翻出來曬一曬,洗一洗,拾掇拾掇!”
語氣又變成回憶性的表述。
“朕剛即位的時候以為朝廷最大的敵人是鏊拜,滅了鏊拜,又以為最大的敵人是吳三桂,朕平了吳三桂,XX又成了大清的心頭之患,啊,朕收了XX,葛爾丹,又成了大清的心頭之患。朕現在是越來越清楚了,大清的心頭之患不在外邊……”
許朗走向椅子,中途突然轉身,瞪著三位老師大聲道:
“而是在朝廷,就是在這乾清宮!就在朕的骨肉皇子和大臣們當中。”
三位老頭此時已經坐得老直了,驚訝地瞪著許朗,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
好爽好爽的那種。
比回家泡個熱水澡還爽。
“咱們這爛一點,大清國就爛一片!你們要是全爛了,大清各地就會揭竿而起,讓咱們死無葬身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