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朗下了飛機,在省會城市住了一晚酒店,第二早上再坐大巴去安州。
這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城市,導演叫劉波,跟許朗同年的,在一個不知名學校讀的編導專業。
第一部電影拍的就是當地的故事,全片昏昏沉沉,跟夢遊似的,想法是有的,就是沒人看。
投資大概花了一百萬,從親戚好友那借的。
全部用的當地人,在國外一些電影院上映了幾個月,據還賺了十幾萬塊錢。
獲獎理由就是對弱勢群體的關注,若不是獲獎,估計虧得褲衩子都沒了。
許朗以前都沒聽過這片子,在大巴車上臨時補的,硬撐著都沒看完,實在是催眠良藥。
有時候他也在想,這些邊緣導演到底是拍不出精彩的故事,還是找不到投資方拍大片,亦或是個人目標就是故作深沉呢。
許朗買了好煙好酒,提了些水果,打車過去的時候還被宰一頓,因為在郊區農村,又是過年,低於00沒人去。
到村口下車後,許朗一邊打聽,一邊尋找。
走在冰雪覆蓋的田間路上,特麼的被一條黑土狗盯上。
這條死狗特別凶,追得他在田埂上狂奔,膝蓋以下全是泥巴。
“誰家的狗啊,信不信我打死它。”許朗無助地喊道。
“老黑,老黑,回來。”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左手抱著娃,右手夾著煙,站在田岸上,正是劉波。
蓬頭垢麵,胡子也沒刮,讓許朗想起了樹先生。
他家還是一層平房,看得出條件很普通。
許朗氣喘籲籲地爬上去,幸好沒被黑狗咬。
“這是你家狗啊?”許朗問。
“是啊,它最近有點狂躁。”
“不會是生病了吧?”
嚇得許朗卷起褲腳,重新檢查了一遍,別尼瑪是得了狂犬病,那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於狗嘴。
“是病,也不是病,相思病,它失去了愛人,所以悲傷。”
劉波看著黑狗,帶著憂傷的語氣,夠多愁善感的啊。
“那……它的愛人呢?”許朗問。
“大年三十燉著吃了。”
許朗:……
劉波跟許朗在操場爐子邊坐下,烤火曬太陽。
不用係統掃描分析角色,就可以看出來劉波是個慢節奏懶散的人。
他提著發黑的鋁製水壺給許朗泡了一杯茶,而他則用個砂壺對著嘴喝,還準備去喂孩子。
“你孩子才一歲多吧,又是二手煙,又是喝你的剩茶,不怕生病嗎?”
許朗都看不下去了,作為一個父親,看到抱孩子抽煙的人,就想上去問,你腦子裏是不是有屎?
“放心,孩子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否則人類早就滅亡了。”
雖然嘴上這麼,但劉波還是踩滅煙頭,抱著孩子送進去給老婆,然後帶了條擦桌子的毛巾遞給許朗。
許朗擦著身上的泥巴,脫了鞋烘著。
“你幹嘛非要加入我這戲呢?”劉波問。
“別的戲,我也當不了主角啊。”
“你想當主角?”劉波驚道。
“當然啊,我想演沙子龍,不然我帶兩三千萬投資,去哪裏不好。”
“那不行,你當不了,我這男主已經選好了,大佬免費出演。”劉波很得意地。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文青病都是裝逼上癮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