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珂也沒想到村民們這麼熱情,又是送東西,又是叫去吃飯,從窗戶邊上看了看,撓撓頭說:“早知道等天黑了進村,這也太高調了。”
“都被狗仔隊咬死了,躲不了的,平時我們上熱搜占據資源,就得犧牲個人隱私。”
“那我們晚上住一起,會不會被說閑話。”馬珂擔憂地問,她變得怕事了。
“無所謂,晚上我一個人上山,你早點休息。”許朗說。
“你幹嘛晚上去啊,多嚇人。”
“沒什麼好怕的啊。”
許朗從小在農村長大,自然不算什麼。
六點多的時候,他醒過來,天已經黑了,肚子餓得哇哇叫。
馬珂在廚房裏準備煮麵條吃,可她不會生柴火,吹得滿頭大汗,原本白皙的臉,現在黑不溜秋的。
村裏也沒有天然氣,都是這麼做飯的,馬珂從小到大都是負責美,在家連衣服都是阿姨幫忙洗的,哪會幹這種活兒,連土灶都是第一次見。
“這不是新房子嗎?不是別墅嗎?”
馬珂放下笨重的火鉗,揉著無力的右手,有點無語,想哭。
這時候唐思諾發來視頻,許朗便沒有進去打擾,站在門口聽著。
“珂珂,你的臉怎麼了?”
“煮麵啊,你婆家連個天然氣都沒有,還是土灶,燒柴火的那種,這叫什麼別墅啊。”
“我也沒見過啊,叔叔阿姨丫丫沒跟去嗎?”唐思諾回道。
“沒有,許朗不讓他們回來,估計是擔心問到你的事兒,他還是很維護你的。”
“哦,對了,他怎麼樣了?沒事吧?”
“醫生說沒大事,他在休息,要不你跟他聊聊?”
“不要,不要,我就是……就是今兒施詩過來找我,問許朗的情況。”
馬珂將手機放在灶台上,又點了一些幹樹葉塞進灶洞裏。
“諾諾,我今兒跟他聊了,許朗其實沒有怪你,還很關心呢。”
本來垂頭喪氣的唐思諾,連忙睜大眼睛,問道:“是嗎,他談到我了嗎,說我什麼了?”
這時候馬珂抬起頭,許朗赫然站在邊上,嚇得她一跳。
“神經病啊,怎麼不吭聲?”
“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唐思諾突然意識到,馬珂這是在跟許朗說話,慌張地點了幾下屏幕,連忙關掉視頻。
“你看她,見到你就跟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我來生火吧。”
“你們家怎麼不裝天然氣啊?也要不了多少錢。”
“我爸媽喜歡用這個。”
許朗架好木柴,歎道:“這也是我老婆跟你和思諾的區別,從生活習慣到成長環境,都沒有太大差距。”
“說什麼呢,搞得我們好像嫌貧愛富似的。”馬珂嘀咕道。
不過說實話,這樣的生活,她是受不了的,唐思諾也受不了,任何一個城裏姑娘都受不了。
她大概明白了,當許朗知道唐思諾不是她老婆重生的時候,他自卑了。
也或許唐思諾的謊言並不是天衣無縫,但許朗隻有麻醉自己,才能從痛苦中解脫。
馬珂的生活經曆,並不能體會許朗當年的痛苦。
她站在邊上,看著熟練生火的許朗,哪有一點身價幾十億的明星樣子,這就是他從前普通人的狀態。
而那時,他的老婆依然愛他。
吃完飯已經七點了,許朗也不管外麵有沒有狗仔隊,帶著祭品杵著竹竿,便爬上了後山。
狗仔隊一直潛伏在不遠處的車子裏,兩個人跟著上山,兩個盯馬珂。
他們是想搞個大新聞,現在吃瓜群眾們,以及出了錢的雇主,想要實錘,以便在競爭激烈的春節檔放黑料,這可是幾個億的利益。
許朗坐在老婆的墓碑前,關掉手機電筒,情緒再次變得傷感,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該講些什麼呢?
似乎都沒意義,隻不過說給自己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