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辛苦他們了,”一邊的鍾嬤嬤難得開口,說道,“今兒公主可是走了不少地方,他們要挨著搜,需要花點兒工夫。”
眾人撇嘴。
沈嫣菡卻是說道:“逼急了,有什麼是父皇做不出來的?”
鍾嬤嬤心裏一凜。
因為沈嫣菡對王韓元的稱呼……
沈嫣菡站在窗邊,看著漆黑的窗外。
別院早就被裏裏外外搜過,當初沒發現端倪,現在就更不會發現了。
她一方麵感慨王韓元的小心謹慎,一方麵因為心中那揮之不去的詭異。
因何詭異?
黝黑的貓瞳穿過漆黑的暮色,望向蓮花池的方向。
對那裏,她總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卻尋不著。
以她的經驗來看,那蓮花池肯定有問題,不然,本尊的反應不會那麼大。
可是,王韓元把蓮花池的水都抽幹了,這樣都沒發現問題,那,問題在哪兒?
想了想,她對鍾嬤嬤說道:“嬤嬤,之前父皇把蓮花池的水抽幹了,做了什麼?”
這麼隱晦的事,王韓元自然得偷偷地做,所以,即便是坊間有傳言,那也是傳言,沒有人敢當真。
鍾嬤嬤仔細想了想,“公主,皇上確實把蓮花池的水抽幹了,連淤泥都借著摘藕的理由清理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
“這樣的話,你們認為問題會在哪裏呢?”
“公主?”
眾人似有感悟,謹慎地看向沈嫣菡。
沈嫣菡背對眾人,嬌嬌糯糯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不確切的縹緲,“我也說不上來,可我總覺得蓮花池有問題。”
“公主是想起什麼了嗎?”鍾嬤嬤麵色一喜,隨即沉了臉色。
這個時候,她並不希望公主恢複記憶。
恢複記憶,就意味著宮裏那位的防備將更嚴密,試探也更犀利。
畢竟,公主手裏的那些東西,都是他迫切需要的。
看向鍾嬤嬤,沈嫣菡臉上是與年紀不符的沉穩,“當初父皇搜池底的時候,是怎麼搜的?”
鍾嬤嬤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清理蓮花池的人都是皇上的親信,其中一人不僅和皇上曾是同窗,和你母妃也是舊識。”
這麼狗血?
沈嫣菡瞪大了眼睛。
鍾嬤嬤繼續說道:“皇上並不知道那人與娘娘認識,所以,在清理完蓮花池後,那人悄悄找到老奴,說了各種細節。”
沈嫣菡若有所思地點頭。
怪不得鍾嬤嬤知道得這麼清楚。
“皇上隻讓人下池摸了摸,沒有發現異常,在靠近岸邊的位置,曾大費周章地把下麵的淤泥清理過,卻發現白忙活一場,就不大動幹戈了,畢竟這是一場勞財傷命的活兒。”
“蓮花池中間呢?有沒有動過?”
“公主,您的意思是……”
鍾嬤嬤是何等聰明的人物,沈嫣菡一開口,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搖頭,鍾嬤嬤說道:“蓮花池的蓮花,越靠近池中央,品種越珍貴,皇上可不敢亂動。”
“不是世家出生,永遠都是那麼小家子氣。”沈嫣菡嘲諷了一句。
王韓元再大的魄力,自身的局限在那裏。
這一池的蓮花,說句毫不誇大的話,比鳳朝現在的國庫還值錢,王韓元舍不得毀了這些蓮花,那就隻能縮手縮腳,慢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