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與她說話?不是蘇清夕?
在她印象中,他好似從來沒有一次說這麼多字,不管是對任何人。
寧月是在調侃楚茵,雖然不是很明顯。
“我……今日心情有些不好,讓國師見笑了。”短短半響,情緒從低到高驟然劇變,也著實讓楚茵有些吃不消,但她還是努力平複了心情,讓自己能夠正視他。
“國師怎麼來了,是有何事嗎?”楚茵問他。
“微臣無事。”他說。
“隻是想來看看公主。”
這下,楚茵又愣住了。
——
從在寧月麵前大哭一場到被他帶著逛到禦花園,楚茵覺得自己一定是還沒睡醒,不然這以往看著怎麼都觸碰不到的人怎麼突然就飄至自己的麵前了?
寧月走在一側,見少女仍舊呆呆怔怔的模樣,不由輕笑出聲,而聽到他的笑聲,少女顯然很是驚訝。
被人用十分驚訝的眼光一直注視,饒是修養再好的寧月也不由地輕咳兩聲,很快他又是一臉淡然的模樣,看的楚茵心頭微跳。
“公主怎麼了?”見她仍瞧著他不說話,他不由開口問道。
“我好像,從來沒見國師笑過。”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立馬紅了臉頰。
寧月也是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但到底是定力不同常人,也隻是一瞬罷了。
“微臣也從未見過公主哭。”卻是在調笑於她。
“那、那是……”楚茵支吾著,卻終是作罷,因為她瞧見了他眼中的些微笑意。
就在二人氣氛正好之時,忽聽禦花園那傳來一個滿是欣喜的女聲。
“寧月!”
二人同向那聲音看去,便見一襲粉衣的蘇清夕正向他們小跑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楚茵的眉頭緊緊皺起,原本還有錯愕的臉上也毫不掩飾的滿滿厭惡。
蘇清夕昨日前去求見寧月被拒,沒想到今日在禦花園居然見到她,顯然,她直接忽視了他身邊的楚茵。
“寧月你怎麼在這,我昨日去星曜宮尋你卻未見到,你宮裏的人說你忙著查閱典籍,你現在是忙清了嗎?”一見到寧月,蘇清夕就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絲毫沒顧慮一旁的公主殿下已經黑了一張臉。
“皇嫂可真是閑得發慌,為國師大人操碎了心。”楚茵在一旁不鹹不淡地甩了這麼一句,蘇清夕這才發覺她也在。
看到他二人站在一起,蘇清夕那清美的笑臉瞬間白了又白,她想不通他們二人怎麼會攪在一起。
“原來是公主,我、本宮適才沒瞧見公主,還請公主見諒。”楚茵聽她忽然改口,不由地冷哼,到底是山野出身,骨子裏的平民性子是改不了的,她雖然也會稱我,卻也分得清人和時候,就好比此時此刻,於氣勢上她就不會落下。
“皇嫂眼睛可真夠大的,本宮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半天,你居然都沒看到。”一口一個皇嫂倒不是在抬舉她,隻是想要時刻提醒她的身份,一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嫁給太子的女人,就不要再野心勃勃地惦記著別的男人了。
蘇清夕被她一噎,倒也不願與她所糾纏,索性將目光投向寧月,見他仍舊清清冷冷的模樣,又瞧得她心中歡喜,她是個顏控,美男什麼的總是不會嫌多,更何況他這樣的出塵謫仙般的男子,實在是禁欲的很,讓她不自覺就想去靠近,她雖不願為他放棄別的男人,卻仍舊希望他能夠像其他人一樣對她側目,那樣他一定是她最愛的男人。
“寧月……”剛一出口,還未說什麼,就被楚茵打斷了。
隻聽她嗬道:“皇嫂這般直呼別的男子之名當真無礙嗎?更何況,還是對國師大人,就是父皇都要給他幾分尊重,皇嫂倒是麵子真大。”
蘇清夕沒想到楚茵居然這般咄咄逼人,她素來給人無辜善良的印象,但此刻卻也忍不住了。
於是便聽她道:“我與寧月交好,便是朋友,是知己,知己之間互稱姓名又能如何?公主是真的養在深宮,想來也是不懂名人雅士之間的相處之道吧。”言語之間,極盡譏諷之意。
楚茵聽了不由地牙關咬緊,剛想出言反駁,卻見寧月輕輕瞥了她一眼,雖然很短,但她卻好像在其中看見他的安撫之意,竟驀地頓住了。
耳邊就聽到他好聽的聲音說道:“太子妃抬舉微臣了,微臣無德無能,怎配做太子妃的知己。”話裏話外竟是在與她唱反調。
楚茵聞言大喜,他這分明就是在幫她說話嗎。
便是蘇清夕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麵色煞白如紙,又是難堪又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