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言看她呲牙咧嘴的模樣,好笑地用指尖輕點她的額頭,轉身又去給她倒水。
“這麼急,又沒人跟你搶。”他數落著,她已經急切地接過水杯喝水。
夏梓吞咽著清水,眼神卻落在他的臉上,一時間隻覺得怔然,也許,她想,她真是上輩子拯救了國家了,要不然這麼好的他怎麼會就這麼屬於她了。
“怎麼這麼看我?”宋謹言笑著看她,卻被她突然抱住。
“我在想,我是不是上輩子拯救了國家。”
他任由她抱著,喉頭微動。
“不是你拯救了國家。”
“嗯?”夏梓抬頭看他。
“而是上輩子,我們就在一起了。”
“裴安安,你別給我裝死,你以為你整這麼多花花腸子,我就能信你了?快點給我收拾起來去做事,要是被老板辭了,你立馬就給我輟學出去打工去。”
“媽,我是真難受……”
“少來這套,不過就是來個月經,死不了,還不快起來,想讓我們娘倆跟你一起喝西北風啊?”
……
顧沉一醒來,就被耳邊的嘈雜聲吵得頭疼,鼻間聞到身上有濃濃的酒味,一陣嫌惡,大約猜到,這個身子昨晚是喝了多少的酒。
打量四下一圈,不算太大的屋子,裏麵的東西也是寥寥無幾,看上去,似乎很窮的樣子。
顧沉直接翻身下了床,赤著腳踩在木板地上,走到門口,推開門。
外麵的陽光很好,有些刺眼,他發現自己的房間是在樓上,一個二層小樓,不過卻是很破很舊。
目光往前一瞟,就看見一個身材幹瘦的中年婦女正掐著腰拿著一根燒火棍,對著一個身材纖細的有些孱弱的少女揮動著。
少女側對他而站,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可以看見她毫無血色的唇和蒼白如紙的臉色,她微彎著身子,右手一直護在小腹的位置,眉頭皺的緊緊地,額間似有汗珠沁出。
少女咬著唇,似是隱忍很久,終於衝那中年婦女喊出聲來:“既然不想喝西北風,為什麼不讓你的寶貝兒子出去打工,憑什麼我就要賺錢養活他,他是沒手沒腳嗎?難道就他一人是你的孩子,我就是偷來抱來的?”
她這麼一吼,那中年婦女顯然被嚇了一跳,愣了好半響才揮起手中的棍子,麵色發狠地打在她身上,邊打邊罵道:“你還敢跟我頂嘴,你跟你弟弟能一樣嗎,他是男的,你是女的,你爸不在了,他以後就是我們家的頂梁柱,養你能幹什麼,早晚是嫁出去的貨,你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血肉,我想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我讓你胡說八道,我打死你……”
少女被打得很了,縮成一團,叫的聲音很讓人揪心。
雖然還沒有接受這個世界的劇情信息,但是看到這樣的情形,顧沉還是蹙了蹙眉,幾乎沒多想就開了口。
“住手。”
他一出聲,中年婦女和少女都靜了下來。
中年婦女猛地一轉頭,看到他眼睛一亮,咧著嘴衝他一笑道:“兒子醒啦,是不是我吵醒你了,都怪你姐這個不聽使喚的,算了,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學,要不你回去繼續睡,我這次一定小點聲音。”
顧沉目光輕掃過那個捂住頭的少女,心下已是了然,中年婦女是他們倆的媽,少女是她的姐姐,那麼,他就是弟弟了。
雖然還沒明確任務對象,但他卻一眼認定她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女。
裴安安。
這麼說,是姐弟麼?
想到這,他麵無表情地喊了一聲媽。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裴母看向寶貝兒子。
“太吵了,讓她快點去打工。”說完,他明顯看到縮成一團的裴安安身子抖了抖,他裝作沒看見。
裴母聽了趕緊點點頭,拿著棍子又準備打裴安安,卻被顧沉出聲攔下。
“別打了。”
說著他故意皺眉:“耽誤了時間,老板說不定真會炒了她。”
裴母一聽這話愣了愣,隨即扔下手中的棍子,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道:“對對,你說的對,我可不能叫她被炒了,好不容易給她找的短工,人家本來都不願要學生的,我就說讓這賠錢貨不要再上學了,上什麼學,還不如直接下來打工,賺錢還更多更快,一個女孩子家家,就算上出學來又有什麼用,不還是要嫁人……”
聽她又開始念念叨叨,顧沉沒再理會,轉身進屋裏去了,而原本蹲在地上的裴安安卻直接猛地站起身瞪了樓上緊關的房門一眼沉聲對裴母道:“我現在就去上班。”說完就轉身跑出門外,一轉眼看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