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那之前想的再多,描摹的再多遍,也仍舊抵不上他這一句話。
他承認了。
他的確是別有用心的接近她。
隻是因為,他想讓她救他。
就如同,她也想讓他救她一樣。
互相救贖互相利用的關係,當真很切合他們。
——
“我聽說,你同你母親鬧了不快,是因為什麼?”
真是可笑。
從來不曾關心過她的父親,在她被母親關禁閉的第一天,居然興衝衝地跑來同她說教。
“你如今也大了,自然該知道做事要有分寸,有什麼事不能忍一忍,非要同你母親鬧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母親的脾氣,向來是吃軟不吃硬,離你出嫁的日子也不遠了……”
“父親。”
葉裳打斷了安陽侯的話,目光幽幽地望著他,直把他忘得後背有些毛毛的。
“你來找我,隻是為了說這些?”
她一笑,有些難以言說:“恐怕,不盡然吧?”
安陽侯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兒,猛然發覺,她似乎真的長大了。
明明在他的記憶中,她還是一丁點大,隻會向人撒嬌的年紀。
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般,能一眼瞧透他的心思了?
“咳,為父不懂你在說什麼,為父來找你自然是關心你,哪還有什麼旁的事。”莫名地,他卻開始掩飾自己的來意。
其實若是順著她的話說,也未嚐不可吧。
她再如何犀利,也仍是他的女兒,難不成,她還敢忤逆他不成。
葉裳收回視線,笑的溫和無害:“是嗎,既如此,那多謝父親關心了。”
他既然不提,那她也就不問。
反正,憋不住的人不會是她。
“……”安陽侯被她噎的有些不悅。
但若讓他就這樣離開,他又極不甘心。
其實很早之前他就該發現了。
那一次,被她撞見他同薄時年在一起時就該發現了。
她為何會在那個時候跑去那裏,為何那般著急地想讓他離開……
他不傻,隻是之前從未往那方麵想過。
現在想來,似乎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透露著不尋常的信息。
若真如此……
“你同薄時年……”
葉裳輕嗤。
他到底還是沒忍住。
抬眼,打斷他。
“父親。”
“父親難道不知道麼。”
安陽侯看著她,不明所以。
她輕彎唇角:“女兒此番之所以會惹怒母親,就是因為在母親召他侍寢時,衝進了寢室。”
眉眼間,盡是笑意:“女兒不能忍受,有女兒之外的人碰他一根手指頭。”
安陽侯聞言,表情僵硬,嘴巴微張。
似乎想表達訝異。
但一時湧上來的情緒太多,以至於讓他不知該做何表情。
“父親……你碰了他嗎?”
“你……”
從沒想過會被自己的女兒這般逼問私密的事,可他竟然有些微的慌亂。
“胡鬧。”片刻,他拂袖,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種話也是你未出閣的女子能問出口的?”
葉裳微微眯眼,下巴輕揚。
“父親,你慌張了麼。”
隨即輕嗬一聲。
“慌什麼,隻要你說你沒碰,女兒可以不同你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