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為了一個男子,這般瘋癲。
可她卻是無可救藥的甘之如飴。
甚至在同昌平攤牌之後,她為了抗拒這個婚事,絕食割腕,各種無理取鬧,然而都是無濟於事。
已經下了的聖旨不可能收回。
而昌平,更不可能同意她不嫁給周豈。
她索性也不再鬧了。
實際上,她其實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同薄時年在一起。
但到最後,她卻還是選了這最下乘的法子。
私奔。
同他一起逃離。
聽上去,就令她振奮不已。
或許,她更多的還是想給母親一個燙手山芋吧。
讓她親自嚐一嚐,自持己見的後果是什麼。
她能想到,她逃婚了,後麵的事會是如何天翻地覆。
這下子,不論是公主府還是宮裏邊,都不能平靜了。
但偏偏,她與周豈的婚事非同尋常。
太子妃逃了的消息怎麼也不能昭告天下,不然,丟的可就是皇家的顏麵了。
所以,她相信,他們最終還是會自行想辦法解決。
但那些都與她無關了。
——
薄時年站在寂靜無人的林子前,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不由地抬首望去。
棗紅色的小馬在他的麵前停下,一個瘦小的身子翻身下馬。
一身灰布衣衫,頭戴一頂小帽,那帽子邊還沾著幾根枯草,讓她看上去樣子有些滑稽。
他伸手,將她帽子上的枯草拿下。
“怎麼弄得如此狼狽。”他說著,語帶笑意。
葉裳聞言不由地看向他手中的枯草,愣了愣,隨即臉色一紅,抬腳便踩了他一腳,羞惱道:“你給我記住啊,今日我是因為你才有此羞辱,若是你敢對我不好,有你受的。”
鑽狗洞什麼的,當真是提也不想提的。
薄時年握住她的手,靜默半響。
此時,不遠處的城中傳來喧鬧的敲打聲。
迎親的隊伍,已經去了。
葉裳怔了怔,隨即捏了他的手指一下,道:“喂,還看什麼,該走了。”
薄時年回神,斂眸輕笑。
“想去哪裏?”
“我還沒想好。”
她轉身,抓住韁繩踩著馬鐙上馬,他也隨後跟著翻身上馬,拉住韁繩,整個人將她環在懷中。
“既如此,那,先隨我去一個地方吧。”
說著,便輕甩韁繩,口中道:“駕!”
葉裳窩在他的懷中,不由地抬首問他:“去哪?”
“江南。”
他低首看她。
“曾一直在我夢中出現的雲裏江南。”
他的眸中,似有流光,讓她沉淪。
片刻,她抓緊他的衣袖,輕輕頷首:“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跟你在一起。
去哪裏,都好。
外麵雨越下越大了。
聽到敲門聲,蘇芥忙跑去開了門。
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清瘦的少年,穿著單薄的襯衫,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濕,懷中還抱著一個箱子,卻被他護的好好的。
少年緊抿著已經沒有血色薄唇,漆黑的眸子就像一潭沉沉的死水,毫無波瀾,冰涼的水滴順著他的發絲不斷滴落,更襯得他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