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待在他身邊,她就可以卸下一切,不用再偽裝,也不用再強迫自己。
陳遇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身後,什麼也不用說,就能讓她依靠。
“我不想回去,他們每個人都逼著我相親。”
“陳遇,我不想相親。”
她的話讓他沉默片刻,繼而問她:“所以,才想躲到這裏?”
“不……”
蘇芥有些心慌地扯住他的衣服。
“我沒有……沒有把你當擋箭牌。”
不想相親是真的。
但是想見他也是真的。
好像突然就意識到了,她不想失去這個她最渴望的東西。
便是聶矜安也不曾帶給她的東西。
陳遇不說話,好像就在等著她說。
“我……”
“我不想以後都見不到你。”
“也不想你跟別人在一起。”
似乎很難去想,他以後的妻子,家庭,孩子……
她做不到,去祝福他。
就算是對聶矜安,她也能夠做到放下一切去祝福他。
但是偏偏是對他,她做不到。
那樣大方地去祝福他。
那種烙印在心底的念頭,早已根深蒂固,揮之去不去。
那就是,他是屬於她的。
不管她在任何時候,想要見他,或者需要他,他都會出現在她麵前,因為他對她,已寵入肌骨。
就像是罌粟,一開始剛接觸時,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時間長了,突然離開,她卻發現自己早已對其形成依賴,戒也戒不掉了。
所以,這便是他給她的懲罰。
一個由時間來判定做出的懲罰。
而如今,她心甘情願地來向他俯首,她認輸,她不想再被那樣對待了。
他說得對。
她的確是自私的。
她想要獨占他,便是放低一切,打自己的臉,也想占著他。
她從未想過要把他當做備胎。
她一直都能夠分得清楚,陳遇就是陳遇,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
所以,在她不顧一切地找過來之後,看到的卻是他平淡如常的模樣。
她承認,到現在,她才是真的慌了。
很怕,他再也不會回頭,就這麼放下她了。
她後悔了。
她那樣用力地抱著他,纖細的手臂卻箍的他的腰有些生疼。
陳遇任她抱著,手指輕撫她耳邊的碎發。
“你還真是……”
“讓我放不下。”
任性也罷,自私也罷。
他全都寵著,也無妨。
“蘇芥,你不能悔了。”
“若然這次……我便會徹底放開你了。”
他沒說清楚的話讓她驚慌不已,抱住他的雙臂越發用力。
“不要放開我。”
“永遠也不要放開我,求你……”
沒有尊嚴也好,不要臉麵也罷。
她隻知道,她絕不容許他放開她,絕對不要。
而回答她的,是他低而輕緩的笑。
“騙你的。”
“便是你再狠心,我也絕對不放開,除非,你不要我了。”
承諾,似乎並沒有那麼難。
他說得很容易。
但他卻不知道,他為了這一刻,做了多久的努力。
一如那年夏日,那個小小少年,對著熟睡的少女許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