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然後,她離開了她。
嘴角還掛著一抹鮮紅,那是她的血。
“為……什麼。”
這一刻的安欣像是一個被吸去神魂的軀殼一般,她用她那還殘存的意識,質問她。
這個……怪物。
她為什麼,會找上她?
回答她的,是少女平靜無波的眼眸。
“離他……”
“遠點。”
聲音由近到遠,直到眼前的少女消失不見,她以為自己之前所見都是幻覺。
那個少女,就這樣消失了,在她的麵前,就像一陣風,若不是鼻間還殘留著一絲薔薇香氣,怕是以為她沒來過。
再然後,就是醒來。
好像之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可為什麼,身體殘留的感覺那樣真實。
她伸手摸著脖頸,沒有傷痕,也沒有血跡,但是那種鈍痛感卻是騙不了人的。
安欣捂住心髒處,盡量讓那不住跳動的心髒慢慢平複。
“她是誰……”
黑暗中,是她低低的囈語。
“‘他’……又是誰。”
恍惚中,她好像知道那個少女所指的是誰,但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安欣蒙上頭,將自己埋進被窩中,卻沒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跳動。
那是,沉寂很久的心髒開始複蘇的聲音。
似從很遠古之處覺醒。
低沉的喘息,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白末……
你已經,先一步醒來了啊。
——
“兒子,把窗戶關上,外麵悶得慌,夜裏會下雨的。”
江母聲音在門外響起,正在做題目的江斂放下筆,抬頭看了一眼開著的窗戶。
窗外是漆黑的夜,燥熱的空氣,烏雲遮月。
確實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但是他卻沒有聽江母的話去關窗戶。
修長的手指在桌角處輕敲,他透過那看不見的夜幕看向遠方。
十幾分鍾後,果然如江母所言,天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外麵開始刮起了風。
江斂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想要關起窗戶。
手指剛剛觸及窗楞,就被握住。
不知何時近來的少女,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鼻端是她身上的味道,熟悉而又令人沉溺其中。
江斂隻是身子頓了一下,而後旁若無人地將窗戶關上了。
轉過身,就見到一身黑裙的少女。
她似乎急急地趕來,以至於嘴角的鮮紅都還沒完全擦幹。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卻被他拉開。
他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眉間平緩,聲音沒有什麼起伏。
“誰的。”
聽到他問,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舌尖微伸出,嘴角那抹便消失在她的唇齒間。
江斂卻不放過她,仍舊盯著她,似乎不逼問出那鮮血的主人就不會罷休。
白末目光毫不避開地與他對視,她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種很特別的情緒。
但是她不懂,那叫占有欲。
“你生氣了。”
她語氣平淡。
“為什麼?”
難得,她有了疑惑。
她不解,他為什麼會生氣。
江斂靜靜地看了她片刻,而後輕扯了下嘴角。
“你來之前,去了哪裏?”
白末聽到他問這個,似乎停頓了一秒,而後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