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歌被她瞧的笑意加深,正要說話,就瞥見她赤著的一雙玉足,當即輕輕搖首,語氣仍舊溫和卻略微帶著些苦惱輕歎道:“阿四怎可這般赤足於人前。”
黎清予聞言才注意到自己是赤著腳在他麵前的,臉頰微熱間,卻又不甘於落下風,隻是固執與他爭執道:“反正連歌又不是外人,看見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她如此不在意,紀連歌微微挑眉,繼而溫笑問她:“哦,阿四不在意讓我看見麼?”
黎清予看著他,自然頷首。
“為何?”
為何?
黎清予有些被問住。
哪有這麼多原因呢,她不在意讓他看見,自然是因為。
“因為是你啊。”
因為是他,所以不管她在他麵前如何,好像都沒有任何關係。
聞言,紀連歌隻是一頓,片刻,嘴角輕揚。
“阿四可知,女子的足若被男子瞧見了,會怎麼樣?”
聽他這麼一問,黎清予愣了半響,忽然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臉頰驀地爆紅。
她又不是無知的幼童,自然知道女子的足本就是身體最隱秘的地方之一,除了未來夫君,按理是不能讓其他男子看到的,不然若非以身相許,雖不會像前朝那樣需自斷雙足以示清白,但若被外人知曉,仍是有損名聲的。
紀連歌見她不語,忽而伸手,將她攔腰抱起。
黎清予被放在了石台上坐好,便見他彎下身來。
她的一雙白嫩小腳就伸在他麵前,他看著那在日光透射下越發晶瑩的小腳,目光仍舊清明,唯有眉眼之間溫和更甚。
她的腳上還掛著荷池裏的水珠,水珠被陽光照射,越顯剔透,他以手拿起自己的衣角,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腳上的水珠,待到幹淨為止。
最開始,黎清予都渾身僵硬,但見到他那樣認真的樣子,她收回了想要抽回腳的念頭,紅著臉,看著他替她擦拭腳上的水珠。
他盡量不讓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腳,而多是通過寬大的衣袖握著她的腳,替她穿上襪子,套上繡鞋。
黎清予定定地看著正在為自己穿鞋襪的男子,她的眼神聚在某處,出神地看著。
待到他為她穿好了鞋襪,才見她對著自己發怔,他溫笑著,便聽她突然道。
“為什麼,要替我穿鞋襪。”
紀連歌一怔,還未開口,又聽她有些自語般地喃喃:
“你這般碰了我的腳,不也算是逾禮麼。”
紀連歌微微回神,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阿四這般好,我舍不得讓給別人。”
所以。
還是由他一直守著吧。
“你……是什麼意思。”
他一直都這樣,含糊其辭,她哪裏能夠知曉他真正的心意。
“你難道不知道,我本就比你笨嗎。”
“所以你有什麼話,都要跟我說清楚,免得我多想,若是誤會了什麼,對你,對我,都不好……”
她聲音帶著些顫抖。
這樣大膽地詢問,也算是她的極限了吧。
但她還是想要確定,明白。
他的心思,是否如她一樣。
他到底,是不是也向她對他一樣……
紀連歌靜默著,沒有立時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