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她才知曉,他失蹤的那兩日,一直都窩在城裏的煙雨閣,有名的尋歡之所。
第二日,他還是和她一起回了陳府,但她知道,他心裏不情願。
爹娘見了她,也是各種叮囑。
在他們看來,謝沐霖是值得托付的人。
她嫁給他,他們都很放心。
所以在她娘問她,謝沐霖對她好不好時,她隻是支吾掩飾而過。
有些話,她不願說,是不想讓她娘擔心。
何況,她才剛剛嫁給他,日後的時間還長得很,她想,他總會好的。
是的,她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她和他其實沒什麼話說,她知道他瞧不上她,因為他在外念書,見到的都是新潮的玩意,接觸的也都是和她完全不同的人。
她在他眼中就是封建老舊的印記。
但那時,她還不懂他看她的眼神。
她每日恪守本分,做到身為人婦應該做的,孝順公婆,侍奉丈夫,打理府中上下。
可他好像並不滿意。
他一天比一天待她冷漠,甚至厭惡。
他表現的那樣明顯,一點都不做掩飾。
她開始覺得是他哪裏做錯了,還是做得不夠好。
但他卻並不打算給她改變的機會。
夫妻二人,成婚月餘,卻連說話都少得可憐。
他每日都會出去,很晚才回來,回來時身上一定是帶著滿身酒氣,然後,她會被他從睡夢中吵醒,接著,就是令她驚恐的事情。
每晚沐浴時,她看著自己滿身的青紫,身子都會禁不住顫抖。
可她沒辦法拒絕。
因為這是她身為他妻子的本分和義務。
但她知道,他們倆之間一直存在問題,隻是現在,這個問題還沒被放大。
但終將會有那麼一天的。
很快,他接到了一封來自上海的書信,信中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她隻知道,他接到信後很是激動,立馬就要收拾東西動身去上海。
老爺太太自然不允許,他為此還和他們大吵了一架,最終,他成功了。
她親自替他收拾包裹,臨行前的那一夜,她失眠了。
他走的時候,她其實是清醒的。
但她卻裝作不知道,聽著他離開的動靜,閉緊了眼睛。
謝沐霖走了。
一走數月,了無音訊。
但她卻在他離開後不久,就查出了懷有身孕。
府中上下都滿是喜氣,她自然也是高興的。
父親派人給在上海的謝沐霖去了書信,信中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他要當爸爸了。
但不知是何緣故,這封信最終石沉大海,沒有了回音。
又過了幾月,她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
她開始安心養胎。
但沒想到,就在初雪的那一天,謝沐霖回來了。
他似乎是匆匆趕來,一路上都顧不到休息。
她得到消息,忙收拾著趕去見他一麵,可當她到了大廳時,卻聽到他說,他要和她離婚。
說什麼他在上海遇到了真愛,現在已經準備結婚。
又說她是包辦婚姻,不是他自願娶的,他現在還她自由,她可以另嫁他人。
還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因為她感覺到身下流出了什麼。
直到身邊丫鬟驚叫出聲,她才知道她流了好多血。
然後,她早產了。
所幸,孩子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