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人,若說奸人,你沈敬才是那大奸大惡之人!”
說著,皇帝猛地站起身,直接把麵前的一遝奏折全部丟在他的臉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些都是你的罪證。”
沈敬慌忙拿起一個冊子,翻開一頁,隻見上麵從前到後密密麻麻記滿了各個時間,地點,受賄牽扯的人員及事件緣由。
“先皇三十七年,龍城河水患,你並負責賑災三名官員,貪汙賑災款白銀三百萬兩,至置黎民生死於不顧,這是罪一;自朕登基以來,逢三年一次大考,兩次科考,在兼任主考官期間,你卻因一己私利,泄露考題,擾亂朝綱,這是罪二,前年盛夏,南城爆發瘟疫,你私自收受地方官員賄賂,謊報災情,這是罪三……”
一樁樁,一件件,說起來,直叫人咬牙切齒,憤恨不已。
“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要說!”
一本,兩本,三本……
沈敬匆惶見把地上的奏折和名冊全部翻了一遍,從大驚失色,到臉色慘白,身子發顫,最終跌坐在地。
“微臣……微臣冤枉啊!”
“冤枉?”
皇帝冷笑起身,繞至他麵前。
“你是見了棺材也不肯落淚。”
“沈敬,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沒人知曉,朕不動你,不過是在等你自己撞進來。”
而後,彎下身,壓低聲音道:“當初先帝廢太子,別以為朕不知是你動的手腳,原本,你是想扶三弟上位的,對嗎?”
果然,他話音剛落,就見沈敬臉色一變。
他冷笑一聲。
“可惜,沒想到最後這皇位卻落到了朕的頭上,你的算盤是落空了。”
“不過,你倒是做得萬全準備,幾名皇子,全都留有後手,不管是誰最後登上這個位置,你能坐立安穩。”
“你……”
沈敬瞪大眼睛,完全驚住了。
他自詡聰明過人,萬無一失,卻不料,這個他原先並不看好的小皇帝,城府居然隱藏的這麼深。
皇帝無聲彎唇,然後站起身。
“來人,把這大奸大惡的罪人給朕關押天牢,聽候發落。”
而後又看向跌坐在地的沈敬笑道:“哦對了,朕忘了告訴你,這次讓你栽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不久前給朕推舉的新科狀元溫弦寧。”
“你說得對,他與你相比的確不遑多讓,至少論起心狠手辣,你比不過他。”
說話間,外頭已經湧入數名侍衛,拖拽著早已癱軟無力的沈相便壓了下去。
身後,是早已收起笑容的皇帝。
怕是那沈敬到死都不知道,那溫弦寧為何要背叛他。
當然,他更不會知道,為了把他拉下台,他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沈相府被抄了。
不過一夕之間,原本高牆聳立的相府就已人去樓空。
聽聞那沈相因貪汙受賄,擾亂科考,而被當今聖上削去職位,並收押監牢,其罪之大,隻待問斬,連同其一起受到牽連的官網上上下下多大數十人,一律全都被削官停止,等候發落。
沈相的家產清點完畢自是全部充公,其家人也全都逃不過,家奴販賣,族人不論男女全部發配邊疆。
與此同時,還有一位受到牽連的官員。
正是今次新科狀元。
原先他與沈相走得近,還被眾人所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