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住的房間離他們這些弟子住的地方很遠。
那是一個單獨幽靜的院落,聽聞是因為大師兄不喜人打擾。
宿白明顯對這裏已經輕車熟路了,畢竟以往每次,大師兄外出回來都是他來負責打掃他的房間的。
宿白拿著鑰匙打開鎖,開了門。
師妤滿懷好奇地跟著他一道進入房間裏。
房間不算太大,中規中矩,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大師兄的房間很幹淨整潔,擺放物品少的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我先把床榻被褥都換一遍,你看看哪裏需要擦一下的便擦擦幹淨,大師兄許久沒回,怕是都落了灰。”
師妤聞言乖巧地點點頭,然後就跑去擦桌子了。
等到宿白把床單被褥換完,師妤已經把桌子,椅子,衣櫃之類的都擦幹淨了。
師妤盯著那靠窗的書桌上一個空著的花瓶皺眉,那花瓶造型素淨,隻是裏麵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她瞧了半天,總覺得哪裏缺點什麼。
突然,她想到什麼,隻對宿白說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就一溜煙跑出去了。
這邊宿白已經把房間地麵都打掃了一遍,撒了點清水。
師妤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手上還抱著一捧新鮮的野花。
“小師妹,你這是……”
不顧宿白的驚訝,她走到那窗前,把旁空置的瓶子擦幹淨,裝上水,然後把野花插到裏麵。
“你怎麼想的在大師兄房間擺花,又不是女孩子房間。”
師妤盯著那被裝上鮮花的花瓶,扭頭對他笑了笑道:“我覺得少點什麼。”
“這樣看著好多了。”
——
晚飯的時候,師妤像往常一樣給程炔帶了飯菜。
師兄們都拿她打趣,說她對程炔未免太過好了些。
師妤被他們說的不好意思,便臉紅起來。
她和程炔,其實算得上患難之交,當初她的家鄉橫遭瘟疫,她被迫流落,若非遇上同是獨身一人的程炔,也不會跟著他到青昭派來,指不定早就被人騙去賣了。
雖然程炔這人性子冷,看著不太好相處,但在她心裏,他是好人。
端著飯菜走到一半,突然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喧鬧的聲音,她下意識抬頭望去,便見一眾弟子們圍著一個瘦高的身影。
咦?
師妤走了過去。
離得近了些,才看清那人,穿著一身素色長衫,身形出挑,雖是背對著她,卻也給她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他被圍著,似乎也不覺多煩惱,再近些,她還聽見了他低低的笑聲。
“大師兄,之前你來信,不是說要明日才會回來嗎。”
“嗯。”
他輕聲應道。
“腳程快了些,便提早回來了。”
不知是誰問了這麼一句,讓師妤一愣。
大師兄?
原來,他就是大師兄嗎。
隻是聽聲音,都是極溫柔的樣子。
不知道,長得是什麼模樣。
正想著,誰知,那人卻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忽然轉過頭,師妤猝不及防,直接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眸中,那一瞬間,師妤隻覺得,好像是看見了被揉碎的星河一樣,黑曜分明。
男子似是一怔,繼而淺笑開來。
師妤沒有防備,完全被這一笑驚豔住了。
許久,她才回過神,慌忙別開眼,與他錯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