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年零十四天。”
而後似乎不確定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過了今晚就是一年零十五天了。”
說完笑著看向她。
“好像過得很快呢,但在師傅身邊一點都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快。”
雲芥漠然地看著他。
“是嗎。”
“你連這都記著。”
“那是自然的。”
他低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跟師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會記著。”
“為什麼。”
“嗯?”
雲芥緊緊地盯著他。
“為什麼要記著。”
“因為。”
容肆微微彎起唇角。
“是師傅啊。”
……
最後,雲芥是努力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倉皇而逃。
房間裏,隻剩下容肆一人。
原本白皙孱弱的少年,在看到那個女子捂嘴逃跑時,露出了淺淺的笑。
他其實是能理解她現在的感受的。
畢竟,她是因為他才喝下了那碗毒藥,雖然並非他親自授意,但是她的死的確跟他逃不開關係。
所以,她會惡心。
那種窒息到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會懂。
如果換一個人,可能重生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他這個禍根鏟除吧。
可惜,他早就了解清楚她的性子。
比任何一個人性子都要軟。
最重要的是,對上他,她永遠狠不下心來。
實際上,就算她前世是死在他的手上,說到底,她也沒有因為這個原因真正恨過他。
她唯一恨他的是,她引狼入室,不單害了自己,還害了整個師門。
所以,她現在的想法就是,遠離他。
如果可以,她願意跟他斷絕師徒關係,此生都不再跟他有任何牽扯和聯係。
但是,怎麼可能呢。
他看了眼手中的藥膏,一看就是上好絕佳的,對於他的吃穿用度甚至習武練功,她從沒吝嗇過,她給他的從來都是她能夠給的最好的。
他輕嗬了聲,隨手把藥膏扔到一旁。
低眸看了眼腿上的傷,血液已經幹涸凝固,顏色已經變黑。
那群人,下手倒是聽有分寸,看著很嚇人的傷口,實際上並沒有很重。
隻是,他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
“雲芥,我聽說你出手教訓了我們幾個的徒弟,還罰了他們做全派的活?”
雲芥坐在那裏,手指輕刮著茶杯底座。
抬眼,看向說話的大師姐,然後又看向一旁的二師兄。
“所以,你們叫我來就是為了這事?”
“雲芥,你好好說話,我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叫你來隻是想問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雲芥沒有說話。
雲意看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道:“我聽他們說,原因是因為他們跟容肆鬧了些小誤會……當然,我也知道你對你那小徒弟向來看得重,但是也要顧忌一下我們,他們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徒弟……”
“哼。”
雲芥把茶杯放下。
“小誤會?”
“師姐,我是偏心,但是我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別人。”
“不知道他們回去是怎麼跟你們說的,但是我做過的事我是不會否認的,他們要是還有什麼不服的,你可以讓他們過來找我。”
雲意剛想說什麼,二師兄雲劍就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