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旋在酒吧上方,歌手低沉的嗓音像一渠清流緩緩淌過坐在“MYSECONDSELF”裏的每一位客人的耳邊,調酒師黎曼細心擦拭著雞尾酒杯,為下一位顧客的光臨做著準備。
黎曼揚起手中的酒杯,七彩的斑斕透過玻璃的折射清晰地呈現在她的手中,她滿意地對自己的工作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人的形象像走過哈哈鏡似的拉長,映射在她手中的雞尾酒杯上。這是位女性,氣質高雅甚至顯得高傲,昏暗的燈光下仍能依稀分辨她的年齡,40歲上下,臉上的粉黛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打扮極其講究,隻見她環視了下酒吧內部,繼而掃了眼稍顯亮堂的吧台,當她的目光與黎曼的目光相觸時,黎曼放下了酒杯,對她報以職業微笑,“歡迎光臨。”
女子朝她微微頷首,帶著考究的目光繼續打量著室內的裝潢,不時嘖嘖嘴,咕噥一聲,卻摸不清她的來意。觀察了這位客人半天,黎曼擺了個“請”的姿勢,“這位客人,您是第一次來這兒吧?請坐。”
聽到招呼的女子收回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拘謹不失高貴地笑道:“你好。”說完,她又不安份地四下張望,好像在找人。
“等人嗎?”黎曼不由問了句。
“那倒不是,是來找人的。”女子緊抿著雙唇,苛刻地吐出幾個字。
“哦?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盡職的黎曼出於職業習慣,還是關心地問了聲。
女子又掃了她幾眼,似乎在考慮她的可靠程度,過了半晌,隻聽她不客氣地問道:“你認識在這裏所有打工的人嗎?”
“是的,”黎曼露出一絲自信,“我是店主。”
“是嗎?”女子眼睛一亮,伸出了自己保養極好的右手,“那你一定是黎曼了,幸會幸會。”
黎曼愣了下,疑惑地同她握了握手,“您認識我?”
“啊,沒錯,其實是有人介紹我來這兒的。那人的信譽不錯,不過聽說是在酒吧就有點不放心,你也這麼認為吧?那麼亂的地方……雖然有點擔心,不過我還是決定過來試試。”女子毫無顧忌地發表著自由言論,黎曼的嘴角抽搐了下,幸好隱藏在了陰影中,女子還在無盡地發著刺痛黎曼神經的話語,“這種地方給人感覺就怪怪的,唉~要不是為了我的女兒,我才不想進這個門。”
“小姐,”忍無可忍的黎曼打斷她的話,艱難地維持著嘴角的微笑,“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環境,你大可以離開,沒人強求你呆在這兒!”
黎曼的口氣硬了些,女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連忙抱歉地說:“哎喲,對不起,我個人比較保守,不太習慣,請你不要介意。”說完,她又轉開眼神,四處搜尋開來。
這種人呆在酒吧裏隻會使酒吧的氣氛變得糟糕,必須讓她趕快離開!
“小姐,你要找什麼人?或許我能幫忙。”黎曼鼓起勇氣,秉承顧客至上的信念,用盡最後一絲耐心問道。
此時,店麵和後堂的彈簧門被推開了,歐鏡海扣著衣袖上的鈕扣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啊!歐鏡海!”女子眼睛一亮,敏捷而不失風度地快步走到歐鏡海麵前,黎曼一臉狐疑地盯著她的動作。但見歐鏡海一臉茫然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客人,女子附上鏡海的耳朵嘀咕了兩句,鏡海的表情凝固住了,好似品位著痛苦。她沉默了半晌,朝黎曼走去。
“鏡海,怎麼啦?”看鏡海的臉色不對,黎曼多少有點擔心,“那個女人找你?”
“黎曼姐,我能不能晚點開工?”鏡海避開重點,詢問道。
“那是沒什麼問題……”黎曼皺著眉瞄了眼站在原地的女子,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到底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歐鏡海輕輕搖搖頭,眼中沒有欺瞞。她重新回到女子身邊,低聲交流了兩句,兩人走出了酒吧。
*****
和江嘉宜同校啊……斐禦坐在茶餐廳裏,翻閱著從金焰那裏騙來的資料,一張不標致的臉落入他的眼際,寬大圓滾滾的臉盤,細成一條線的小眼睛,樣子凶惡。
“唉~~明明是個女生怎麼長成這個樣子,前途堪憂……”他掃了下名字,費婕,人不如其名。
等一下,斐禦忽然想起了什麼,該不會那個人的孩子也在這所學校裏吧?他凝神思索了會兒,沒一會兒就放鬆了。
唉~~反正現在身邊也沒有資料,等哪天心情好到學校跑一趟吧。
他摘下眼鏡,趴倒在桌麵上,睡午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