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生氣!還有,不要叫我先生!”不知為什麼,斐禦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施雅瀾發瘋停止,奇怪地仰臉看他們倆,“出什麼事了?”她詢問的目光投向關恒然,那小子一直死死盯著他們倆。關恒然感覺到了施雅瀾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我怎麼知道。”
——這個臭小子!!施雅瀾又開始冒火,憑什麼這麼拽!!
歐鏡海空洞的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她看著喘著粗氣的斐禦,欲言又止。
“對不起,”斐禦摸了摸額頭,冷靜了片刻,重新坐了下來,“我確實有點生氣,怎麼說我們都呆在一起兩年了,什麼話都沒說過,這次你明明告訴我說去旅行的,結果……加上你老是先生先生的叫我,我又不是你的客人,你有必要那麼客氣嗎?我隻比你大幾歲,為什麼我不能是你的哥哥或者是……”斐禦刹住了車,他的思緒似乎走得有點遠了,說的話也異常得多,他停了下來,小心探察歐鏡海的表情。
歐鏡海眼睛睜大了,可比平時的兩倍,她靜靜地聽完斐禦的話,呆若木雞,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根本沒聽。
“斐禦先……,嗯,可以叫你哥哥嗎?”又過了許久,緩過神來的歐鏡海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沒問題!”斐禦受寵若驚,倏地坐直了身子,好像等待檢閱的儀仗隊隊員。
歐鏡海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謝謝你,你是第二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第一個是誰?”斐禦死都不會承認,他嫉妒那個第一個,“是你的父親嗎?”
歐鏡海沉默了,表情好像被一陣魔法風卷過,刮得一絲不剩。她灰色的眼瞳望向池塘,水波,在她眼底不安地顫抖。
“不是,是安妮阿姨,她把我從小帶大。”她淡淡地笑了笑,但很快又沉寂了,“我的父親,我曾經希望他會對我好,可是……”她眼神恍惚了下,心碎的表情蔓延上她的臉,隨即她吸了下鼻子,換了話題:“那斐禦哥哥你們來這兒幹什麼呢?不會是來玩的吧?”
“那當然,”斐禦挺起腰,有些得意,“我們是來對口供的。”
“費婕?”機警的她忽然說出了口,可是直到說出來她才後悔莫及,知道他們來調查費婕的隻有“江嘉宜”而不是她歐鏡海!
“你知道?”斐禦果然吃驚地問了下。
歐鏡海猶豫了下,該不該告訴他呢?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她滿麵愁容地看著斐禦,從他的眼底她讀到了信任,於是她打算說出一切。可是……
“喂,你們兩個,到底要聊到什麼時候?”
“關恒然,你個沒有規矩的小鬼!他們談話談得好好的你插進去幹什麼?!”
沒有預兆,關恒然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他們立刻回頭,他冰冷的眼神足可以冰封了整個和華池三個月不化。施雅瀾阻攔失敗,急忙追了過來,極有長輩姿態地教訓了他一頓。
“你不是也等的不耐煩了嗎?”關恒然冷冷地掃了施雅瀾一眼,不留情麵的說。
“哪……哪有!”施雅瀾臉一紅就表示她在說謊。
“哪沒有!隔兩秒鍾就往和華池裏扔石頭,再扔下去,和華池都快被你填了。”
“你!”
“好了!雅瀾,大人有大量,別跟他計較了。”斐禦連忙當起和事佬。
“不要你羅唆!”施雅瀾立即調轉矛頭直指斐禦,“其實說到底,還不是你小子的錯!”
“啊?怎麼又變成我的錯了?”斐禦納悶地問。
……施雅瀾臉又紅了,她怎麼可能說她嫉妒這個跟你談話的小丫頭。就在這時,她驚異的發現她的心聲變成語言全部說了出來?!
“因為你光顧著跟這個小丫頭講話完全把我忽略了!我討厭這種被忽視的感覺!我討厭你跟我以外的異性講話!以上,”關恒然瞅了下眼睛岌岌可危、即將突出眼眶、嘴巴大張、下巴嚴重脫臼的施雅瀾,補充道,“就是施雅瀾欲言又止的部分。”
“混蛋!我哪有這麼想!至少最後一句是你加上去的!”施雅瀾憋紅了臉,拚命辯白。可是,斐禦的眼神越來越疑惑,歐鏡海則一眼望穿似的盯著她。一句話,她百口莫辯了。
天呐!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時間已經逼近黃昏,熱鬧的校園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唯有些散落在地的彩紙、仍然立在校園各個角落的彩旗,憑著它們,還能依稀回憶起今日的盛況。
目送走了驚恐萬分的斐禦和急於說清楚一切的施雅瀾,現在隻剩下關恒然和歐鏡海了。兩人還是坐在那個位置上,關恒然不像斐禦那樣憐香惜玉,他直言不諱、目光犀利地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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