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沉沉的,床鋪似有一種魔力,爪子似的將她縛在床上,怎麼也不肯起來。

好久沒這麼懶洋洋過了。

這還隻是帝空玄討要的一些“餐前甜點”,照他那無休止的精力,日後要應付他的“正餐”,怕又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抗爭了。

這麼想著,端木意卻依舊覺得心裏頭甜滋滋的。

她這輩子也就體會了這麼一次戀愛的滋味,酸的時候連腳趾頭都泛著醋意,甜起來卻又覺得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是馨甜的,實在是一場捉摸不透的絢爛花事。

時辰還早,她卻已經睡意全無,索性披衣坐起,就在一室黑暗中靜默著。

片刻後,她低聲笑罵了一句:“色令智昏。”

昨兒帝空玄還是沒有告訴她今他要去辦什麼事情,但是她也能猜到一二。

在這個妖獸暴動的當口,靈族和人間界各大勢力都理應摒棄前嫌,共同應對這一不可預期的災難。

如果這個時候,還有人想要在背後搗鬼,起了內訌,恐怕就給了黑盟那個掌事長老以可乘之機。

昨在街上看見了司花閣的人,這想必也代表了司花閣的一種態度。

帝空玄當場沒給她們好臉色,但是並不代表他真的想和司花閣撕破臉皮。

這個當口,跟誰撕破臉皮都不合適。哪怕心裏頭再怎麼想對方滾出自己的視線,可是所有人,他和司花閣,她和端木家族……都有必要維持住表麵的和諧。

既然是同盟,就應該共同應對。

“攘外必先安內……”端木意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帝空玄去想辦法安內了,她也得抓緊時間把煉藥術掌握好,日後怕是免不了一場惡戰,若能在那之前將自己的實力提升至元嬰期,便勝算大增。

早起的時候,帝空玄果然已經不在容院,侍女們端來了早飯後,便被她支使了出去。她夾起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包子,拿筷子挑破頂賭皮,呲溜了一口肉湯,鮮滑可口,濃香四溢。

“還不出來,是讓我請你嗎?”

話音剛落,便自屋頂上翻落下一人來,在桌前行禮:“見過姑娘。”

“我認識你。”端木意望著他道,“你應該是帝空玄的親信護衛吧?”

尋意忙道:“護衛可不敢當,公子一人可當千萬人,我等不過是泛泛之輩罷了,隻能算是公子的隨從。”

“他向來信任我,也從未將你們留到我身邊過。

這一次妖獸暴動,他的手底下,應該隻留了你一個人在都城吧?

今日我要去煉藥塔,他偏偏將你留了下來,是有人要動我麼?”端木意挑了幾樣餐點擱在一旁的盤子裏,信口問道。

尋意頷首,滿是欽佩地道:“姑娘單單瞧見我,便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是端木蕭蕭。”端木意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尋意沒有再話,但是神色卻已經明了全部。

端木意冷冷一笑,現如今各大勢力紛紛把目光轉向黑盟和妖獸,能有這個閑工夫來對付她的,也隻有端木蕭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