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溪沒好氣地罵道:“你也這樣,他也這樣,全軍就靠你們兩個撐著,真以為自己能撐到幾時?”
赫爾川挑眉,摸了一把自己數月沒有剃的胡子,笑道:“他?你的是端木公子嗎?”
胡悅溪收回藥碗,哼聲道:“不跟你了!”
“是誰惹了我們妖族的公主?”帳簾一掀,露出一張滿頭大汗的臉來。
赫爾川欣喜起身,迎上前去:“風瀾女王,你終於回來了!”
風瀾女王星夜兼程趕赴前線,此時也是滿身的疲憊。她擺了擺手,在帳內坐下,接過胡悅溪遞來的水,毫無女王風範地猛灌了一口,方才道:“大概是那些人看我已經沒有威脅了,就把我放回來了。”
赫爾川冷冷一笑:“若非大敵當前,本王絕不容他們如此放肆。”
“戰況如何?”風瀾女王傾身去看案上的戰報。
突然外麵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整個營地都喧鬧了起來,端木沉舟率先跑過來,江疑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來。
“外麵怎麼回事——”
赫爾川的話沒有完,便被端木沉舟打斷:“敵襲!”
七月,最熱一的深夜,聯軍疲憊不堪之際,妖獸大軍全部出動,如同黑色潮水一般淹沒了黑線這一頭的營地。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全軍最強悍的助力——江疑,卻隻留下一句匆匆告別,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之鄭
據不完全統計,此戰有約三十名修煉者隕落,數萬輕騎兵死於後撤的過程中,三名聯軍將領犧牲,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現在他們撤到了風瀾帝國的西關城,也是風瀾帝國最邊境的一座城池,往後便是風瀾帝國的國境,百姓們已經接到了官府的通知,開始組織緊急撤退。
可想而知在這一次大撤退過後,羅斯帝國和源東帝國的壓力又將增加。
赫爾川不顧勸阻,吊著受贍手臂親自前往傷病營探望傷員。
“國主陛下。”傷兵們紛紛看向他,輕傷者站起身行禮,重傷者也都用尊敬的目光向他致意。
從二月開始,至七月,五個月的戰事之中,赫爾川身為一國之主,卻與士兵一同吃苦,甚至經常徹夜不眠,研究戰局,製定戰略,早已收獲了上下所有士兵的尊敬。
他雖然也有金丹期的修為,卻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修煉者強悍的肉體和意誌,卻能堅持到現在,實屬罕見。
赫爾川望著傷病,完好的左手垂在身側,微微顫抖。
如果重甲軍沒有後撤,昨夜的那場戰鬥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一敗塗地,至少,他們還能守住那片營地。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足以支撐百萬重甲軍衝鋒的平原土地,往後的戰局,隻會對他們越來越不利。
“我去借兵。”風瀾女王神色堅毅。
“沈回是個不好話的人。”赫爾川道。
風瀾女王神色嘲諷:“再不好話,如今戰局擺在眼前,難道他還想放任妖獸大軍踏平滄泱大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