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緩緩坐起身，不知道是睡迷糊了還是怎麼的，突然說道：“晚上既不讓我睡，我白天補個眠又如何？”
墨瀾歌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提高了聲音：“你敢頂嘴？！”
帝嘟嘟沉默了。
兩廂無語，片刻後，墨瀾歌發現自己還是喜歡他頂嘴的樣子。
“幹嘛不說話，你是鋸嘴葫蘆嗎？”
帝嘟嘟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快要用完了：“你要我說什麼？”
墨瀾歌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說道：“你長得跟我討厭的一個人挺像的。”
帝嘟嘟：“……全玄夜大陸，有誰是你不討厭的人嗎？”
墨瀾歌被噎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道：“有啊，三個哥哥我都不討厭，長老們也都很好。”
帝嘟嘟“嗬”的一笑，顯然不想理她。
“喂，小廢物——”墨瀾歌頓了頓，問道，“你叫什麼？”
“帝昭。”
嘟嘟是他的小名，爹娘叫習慣了，但是他的本名其實叫昭，昭昭日月煌煌天地的昭。
墨瀾歌頓了頓，說道：“你姓帝？”
帝嘟嘟挑眉：“你不知道？”
“所以你是帝空玄的兒子？”墨瀾歌的臉色有些扭曲。
帝嘟嘟茫然：“墨淩羽沒跟你說嗎？”
“真是討厭！你們父子二人一樣令人討厭！”墨瀾歌抬起巴掌就要扇他，然而手腕在半空頓了頓，突然轉了個方向，拍在了他背後的傷口處。
好不容易結了痂的傷口，一下子又崩裂了。
帝嘟嘟痛苦地叫了一聲，腦袋裏一片空白。
所以她口中那個討厭的人，真的是他爹爹嗎？嗚嗚嗚，爹爹啊，您老人家坑兒子真是一把好手。
……
喬裝後潛入墨族主城的帝空玄，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端木意收回打量主城的視線，望向他：“著涼了？”
帝空玄揉了揉鼻子，無奈地說：“我自金丹期後，就再也沒有著涼過。”
“哦，但你中毒過，還變成白癡過。”端木意淡淡陳述一個事實。
帝空玄：“……”
“說正經的，你確定墨燁雨能收到消息嗎？”端木意言歸正傳。
進城之前，帝空玄用了空間術法，往墨燁雨那邊傳遞了消息。他們兩人還沒有這麼不自量力，沒有找到帝嘟嘟之前，在墨族的主城，還是得萬分小心。
帝空玄頷首說道：“我將消息送往他的住處，他一旦回房便能收到。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端木意隻能如此，兩人邊走邊看，發現今日的墨族十分熱鬧，像是在慶祝一個什麼節日。
直到聽茶館某位說書先生胡吹了一通，才大致明白過來，今天是墨族的升靈節，是慶祝萬年前墨族先祖墨月飛升上來的日子。
七大部族先後飛升，日子自然有前有後，但大致差不多。
整個大陸，也就墨族把這個日子過成了一個節日。
前頭不遠處有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客棧，兩人正打算往那邊去，忽然看見客棧旁邊的一家綢緞莊裏頭，有道瘦小的身影被人踹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