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忙著感歎，你事情多著呢。”端木意起身道，“墨族出此變故，你還得回去主持大局。”
墨燁雨沉默片刻，說道：“大哥已經死了，我想知道我父親和二哥，能活嗎？”
帝空玄道：“我們不是審判者，他們能不能活，在於他們自己的選擇。”
“……”墨燁雨情緒明顯低落了很多。
一邊是他明知道做得不對的家人，一邊是他肩上擔負著的責任，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果真與墨族格格不入。
……
已經是第三次摔碗了。
院子裏的仆人跪了一地，沒有人敢去觸那小魔女的黴頭，收拾完殘破瓷碗的侍女倉皇而逃，生怕多留一刻都能要了她的命。
長老們傾巢而出，都去完成墨族的統一大業了，整個墨族除了鎮守的長老之外，沒有人能管束墨瀾歌。
所有人噤若寒蟬，卻有一人，步調輕盈地從仆人身邊經過，捧著廚房端來的粥和點心，推開了房門。
“滾出去！”墨瀾歌厲聲喝道。
“吃飯。”帝嘟嘟將碗擱在了她摔不到的桌邊。
墨瀾歌一甩鞭子，毫不留情地在他肩上甩出一道血痕。
她年紀雖小，卻練的一身的戾氣，雙眸惡狠狠地瞪著他：“我說，滾！”
帝嘟嘟捂著肩膀，麵不改色地說道：“你吃，吃完我就滾。”
“帝昭！”墨瀾歌伸手抓住他的衣領，一把將他甩在了牆上。她橫臂卡在他脖子前方，冷聲道：“你現在高興了？得意了？別忘了，你還在我的手上！你以為外頭那些人抓了我父親和兄長又如何？墨族是他們啃得下的嗎？！”
帝嘟嘟平靜地說道：“我沒有這些想法。”
墨瀾歌卻根本不聽，前日宗族祠堂內，墨澄宇的命牌碎了，足以說明墨族的計劃已經落空。而其餘人都沒有回來，整個墨族領地內人心惶惶。
她被留在家裏，如今真的隻剩孤家寡人了。
眼見她的情緒越發到了崩潰邊緣，帝嘟嘟悄然歎了口氣，一抬手，將她抱住。
兩人身高相近，但帝嘟嘟這兩個月來為了小魔女的“腹肌”連日鍛煉，如今雙臂健壯，肌肉厚薄有度，這麼一抱，竟讓墨瀾歌掙不開來。
“你放肆！”墨瀾歌怒道，“鬆手！”
帝嘟嘟順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反倒是抱得更緊了：“你再難過，也要吃飯啊。餓壞了自己，得不償失。”
墨瀾歌愣了愣，不知怎的，心底裏就湧起了一股酸楚感，澀味直衝鼻腔，她眨了眨眼，便有溫熱的水珠落了下來。
懷中的人雙肩顫抖著哭泣，明明很難過，卻還是強忍著不肯哭出聲來，簡直揉碎了他的心。
這一刻，帝嘟嘟突然明白，為什麼每次爹爹一看見娘親跨著臉，就什麼都可以放棄了，用生命裏所有的東西，來換心上人的一展笑顏，這筆交易劃算的很。
墨瀾歌終於肯吃飯了，院子裏的人都鬆了口氣，不約而同地想著，還是這個玩具最得公主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