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溪跟著源東總督沈回的車隊一直停在了兩國邊界處。
羅斯帝國像一隻狗一樣伺候著源東,邊關守將見了沈回,就差跪在地上給他擦鞋。
胡悅溪躲在一側,心裏偷偷呸了一聲。
跟在沈回身後下車的,是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眉目溫和如玉,嘴角帶著一抹禮數周到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夜色中的一朵曇花,尊貴無暇。
這是誰?
胡悅溪忍不住探出身子,想看得再仔細一些。
誰知那年輕男子卻突然轉過頭來,朝她藏身之處看了一眼,溫和的目光之下仿佛藏著冰棱,疾如閃電。
胡悅溪心口一跳,幾乎是在他看過來的那一瞬間便縮了回去。
他……看到她了嗎?
怎麼可能,難道那也是個修行者?
胡悅溪緩了口氣,又抬頭去看,卻見車隊已經進城了。
她蹲在原地想了想,打算找個防守薄弱的地方飛進去。
然而她剛剛才起身,身後忽然襲來一道勁風,帶著金丹後期的靈力,一掌劈在了她的脖子上。
“……”胡悅溪還來不及反抗,便暈了過去。
她腰間的黑玉葫蘆閃爍了一道晦暗不明的光,似乎隨時準備保護胡悅溪。然而那偷襲的男人卻沒有再下殺手。
端木沉舟看了一眼軟倒在自己懷裏的女孩子,微微皺眉,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這個丫頭為什麼要跟蹤他和沈回,不過他素來不喜歡殺人,而且這丫頭迷迷糊糊的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奸細,索性放她一條生路。
他喚了沈回帶的守衛來,讓人把她送到城中客棧去。
重新上了馬車,沈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端木公子倒也是個憐香惜玉的。”
端木沉舟溫和一笑,沒有接話。
胡悅溪揉著後脖子醒過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她倒吸了口冷氣,在心裏把那個偷襲她的家夥罵到了祖宗十八代,虧她還覺得他看起來衣冠楚楚,是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啊呸!
分明就是個衣冠禽獸!
胡悅溪坐起身來,眼前一暈,又倒在了床上。
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靈力雖然還在,卻根本使不出來。她的腦子不笨,轉念一想就知道自己中計了,是針對修煉者煉製的最低等最劣質的迷藥。
“葫蘆,葫蘆呢?”胡悅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卻發現自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別說葫蘆了,衣服都沒了!
她絕望了。
正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說話聲。
沈回的笑聲爽朗而熱情:“快把端木公子送進去,讓他好生休息。真沒想到,端木公子的酒量真是不行……”
門被推開,有人推推搡搡走了進來,片刻後喧嘩聲退去,門關上,胡悅溪敏銳的聽見了落鎖的聲音。
沈回又低聲吩咐:“守好了。”
有腳步聲挪了進來,踉踉蹌蹌的。
胡悅溪抬眸看去,果真是在城外看見了那個男人,他撐著屏風站在那邊,抬手按著額角,臉頰緋紅,雙眼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