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夜深了,咱們回宮吧。”夏玉崢趕緊笑著打斷賢貴妃,連忙牽著她往宮殿走去。
看他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賢貴妃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心中隻希望他和韓雲綺少碰麵。
此時,三公主的映梅軒中,一片狼藉,全是被人丟棄打碎的瓷瓶瓦罐。
“鬱詩瀅,你說說,那帛書怎麼到了閻嬤嬤房中?!”三公主紅著眼,厲聲質問身邊的美麗少女。
這少女,正是適才那位年輕美豔的秀女。
鬱詩瀅咬了咬下唇,有些躑躅道:“目前,我還沒有參透其中玄機。”
三公主冷哼一聲,“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鬱詩瀅雙眸一沉,沒有言語。
“罷了罷了!總之這一次咱們都沒有事,就不算敗!隻不過要讓閻嬤嬤稍微受一下苦了。不過不用太擔心,她是呂太後跟前的紅人,呂太後一定會想辦法將她放出來的。”
三公主覺察自己說話有些過重,於是稍微緩和了臉色,繼續道;“這主意是雪姿出的,今日失敗,想必明天一早她就會趕進宮來,同咱們商量對策。”
“雪姿聰穎,明天一定能想出好辦法,三公主不必太過憂慮,”鬱詩瀅也見好就收,笑道,“我就先回宮了,三公主也早些休息,以免惹人懷疑。”
三公主頷首,她便離開了映梅軒。
月色如紗,靜靜地籠罩整片大地。
百裏府中。
百裏華卿坐在庭院中,清風拂麵,輕輕吹起他的鬢發,容顏如畫,氣質蓋華,如冰雪蓮般,清雅脫俗。
一個蒙著麵的黑衣男子,跪在他身前,將皇宮今夜所發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稟告完後,縱身一躍,消失在牆頭。
百裏寒不由得滿目驚歎,“公子,今天在文崇閣中時,您說韓小姐已經化解了。難道進入文崇閣時,韓小姐就已將帛書調了包?”
百裏華卿微微頷首。
百裏寒沒有想到,韓雲綺竟然有這般心智,實在了得!
他不解道:“那韓小姐是怎麼打開銅鎖,進入鐵門內?調換用的空白帛書是不難尋到,可她又是怎麼將真正的帛書帶出文崇閣的?”
“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隻是冰山一角。這些小事,難不住她。”百裏華卿語氣依舊平淡,褐眸裏隱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百裏寒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忍不住問,“那銀匣子是誰放進她屋中的?”
“你覺得呢?”百裏華卿淡淡反問。
百裏寒微一思索,道:“呂太後?不像,呂太後位高權重,不但掌控著朝廷,同時也握有後宮的生殺大權,想要對付韓小姐易如反掌,肯定不會玩這種小把戲。”
他下著定義道:“所以,肯定就是韓雪姿和三公主一黨了,隻不過聯合了呂太後身邊的閻嬤嬤。”
他理了理思路,“由於文崇閣每日都要檢查一遍,所以三公主一黨隻能在韓小姐進入文崇閣,又離開以後,才能利用她們的暗人動手調換帛書。”
“但她們根本沒有料到,韓小姐會識破她們的詭計,提前就用空白的帛書,調走了真正的帛書。所以她們拿走銀匣子時,哪裏會仔細查看裏麵的內容?”
“隨後,韓小姐先發製人,回到仁寧宮以後,立刻將真正的帛書藏到了閻嬤嬤房中。與此同時,三公主一黨也將銀匣子放入了韓小姐的房中。如此一來,也就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百裏寒撓了撓腦袋,“可屬下有三點想不通。一是韓小姐怎麼會提前識破這些陰謀?二是公子你當時怎麼知道,韓小姐已經調換了帛書?三是為什麼韓小姐,不將真正的帛書藏到三公主屋中,這樣不就能扳倒三公主了嗎?”
百裏華卿似乎心情很好,耐著性子一一解答道:“一,靠腦子。二,我在她指尖看到了一抹灰塵。三,這隻是她的第一步。”
百裏寒微愣,顯然沒有明白主子言簡意賅的意思。
頓了片刻,他看著自家的主子,心中頓時一陣惡寒。
韓小姐進入三閣樓,調換真正的帛書時,必定會在什麼嘰裏旮旯兒,找一個空白的替代品,指尖肯定會碰到灰塵。
但他沒有想到,自家主子的視線,竟然連韓小姐的指尖都沒有放過,這實在太滲人了,不由得渾身哆嗦。
百裏華卿淡淡看了他一眼,他趕緊停了哆嗦,貼著笑臉問道:“公子,我全都明白了。那公子能透漏一下,韓小姐的下一步是什麼嗎?”
扳倒一個當朝公主談何容易,憑借今日之計,還不能徹底解決掉她。
就連呂太後身邊的紅人閻嬤嬤,也隻是被暫押天牢,性命無憂,更何況是三公主。
百裏華卿微一挑眉,語氣極淡,“你以為我是神嗎?”
“在屬下心中,您就是神!”百裏寒趕緊拍馬屁,他十分肯定,他家公子一定知道韓小姐的下一步。
“無可奉告。”百裏華卿淡淡說完,搖著輪椅,漠然地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