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升這次競選勢在必得,拿出最大的代價去換取競選全獲勝的機會,求我爹全力以赴做村民工作。
咋幫忙?喬東升說得很清楚:想方設法為他拉村民的人氣。
拉啥人氣,這是氣人。你喬東升是個聰明的人,當然知道我爹剛剛給趙旺使過力,這邊又花大價錢讓我爹拉人氣,這不是裏挑外撅,純心讓我爹裏外不是人嗎?
喬東升為了競爭村官,已經找了不少人做同樣的事,這叫:到水邊才脫鞋——事到臨頭,不抓緊運作是不行了。
“大哥,到關鍵的時候才能知道誰最親,這回就指望你了,如果這次能繼續連任,我把村委會自留地低價錢賣給你30畝,這些地的土質你是知道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旱澇都有好收成,以後你的日子就會更好了。”
喬東升把五千塊錢放到炕上急匆匆就走了。
我爹拿著錢追了出去:“喬書記你別......別的,這錢我......我......不能要......”
喬東升走的速度飛快,邊走邊回頭擺著手:“大哥,別送了,趕緊回去,過幾天我還來......”
他真是霸王硬上弓,硬逼著我爹為他做事。
我爹現在左右為難,陷入了苦惱之中,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爹馬上找到郝嬸,跟她商量這件事該怎麼辦。
郝嬸很明朗地說:“給多少錢都不能要,他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裏推嗎?如果接受了他的錢去給他辦事,那你還是個人嗎?我這輩子都瞧不起你......”
我爹說:“是啊,是啊,這個道理我全懂,就是拉不下這個臉,我不可能做這種缺德的事,這就去把錢還給喬東升。”
郝嬸還叮囑說:“你就說要回山東老家挪祖墳,可能一個月、半個月都不能回來。”
“我也不會撒謊,現在還沒沒有老家挪祖墳的想法,你說這個理由能行嗎?”
“你傻啊?我給你拿點錢,到山東老家去溜達溜達,散散心,過了一些避避風頭日子再回來。”
“這個主意不錯,我得趕緊去把事辦了。”
我爹立即拿著五千塊錢到了喬東升家裏,說這兩天要出遠門,到山東老家挪祖墳,可能在選舉之前回不來了,怕選票的事耽誤事。
喬東升見我爹這樣拒絕,也沒話說。他老婆錢肖見狀連一杯水都沒給爹倒,態度冰冷。
你說這個女人心胸多麼的狹隘。
我爹顧不了許多,從喬東升家裏出來就到了趙旺家裏,跟他說要回南方老家辦點事。
趙旺好像看透他的心思:“大哥,有人看見喬東升去找過你了,你是不是為難了?有啥事跟兄弟我說,我給你解決。”
沒想到趙旺消息這樣靈通,趙旺也是一個頂級高手,很可能他還有眼線,每時每刻,才感到一個比一個陰險狡猾。
爹不好意思的說:“是啊,他找我也是想給他拉選票,這事不是咱哥們幹的,我把他的事拒絕了。”
趙旺拍了拍爹的肩膀說:“大哥,先不要提這件事了,你也別回南方老家了,我這幾天都在琢磨,你和老郝該辦了,我也沒跟你倆商量,你倆的結婚的日子,我初步定在陰曆八月初八,這個日子好啊,雙八,雙雙大發,喜慶吉利,你看行不行?”
爹一聽非常高興,連點頭說:“領導說了還不行啊?你定就行,不用征求我倆的意見,我回去問問老郝,看她同意不同意。”
趙旺開心地說:“啥領導不領導的,咱們是兄弟。”
我爹心裏有顧慮:“現在有個難題,喬東升那邊我已經說了要出遠門的,你知道我不會說謊,心裏不得勁。”
趙旺:“沒關係的,你就說臨時變卦,他能把你咋地?都這麼大年齡了,結婚的大事不能等,其他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爹又回到郝嬸家裏,跟郝嬸說趙旺看出門道來了,不讓我去山東,這回給咱倆定了結婚日期,婚期定在八月初八,我是答應了,就差你答應不答應了。
郝嬸興奮,爽快地說:“那必須答應,這樣的好事等不了,咱倆早進城、晚進城,早晚要進城,我跟小紅說一聲,就這麼辦。”
郝嬸又看看日曆說:“還有半個月,你打算給我什麼嫁妝?”
爹憨憨地笑:“舊家具怎麼打扮還是舊家具,我給你買個雞毛彈子掃掃灰塵......”
郝嬸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用拳頭打在爹的身上,爹就開始跑,郝嬸開始追,到底是追不上爹。
郝嬸此刻變得年輕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紅暈,走路也風風火火輕便起來。
爹知趣又回到郝嬸身邊,任憑郝嬸拳頭打在身上,一陣玩笑過後,兩個人開始研究結婚相關事宜。
郝嬸告訴葉紅要跟我爹結婚,葉紅表態:我張叔對你好,你對我張叔也不差,將來兩個人都得有個依靠,隻要你倆幸福,我就幸福。
看看,葉紅長大了,懂事了。
如果傷痕能用時間治愈,那就不叫傷痕,而真正的傷痕使用時間治愈不了的。
這件事順理成章就定下了下來。
村民選舉的日子到了。
那天,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村部廣場上。
縣組織部有關領導、鄉黨高官、人大主席、鄉長在主席台上就坐。
會議由鄉黨高官主持,講出此次選舉的重要意義和目的,本著公開公正公平的原則,希望村民把握好選舉權利,投好自己心目中將來帶領村民能為村經濟發展做出貢獻的一票,此次選舉一定要嚴格按照程序走,杜絕選舉過程中弄虛作假,一經發現必須嚴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