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允熙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已經不知眺望到了哪裏,隻是這樣呆呆的站在海邊,手裏還捧著一個精致的骨灰箱,那是他哥哥的全部了。
瘦弱的肩膀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覆蓋,有些拉回了這個已經失神很久了的女孩,韓允熙收回遠處的目光轉過頭看在一直默默站在她身邊無聲安慰著她的男人,僵硬的臉部表情輕微的變了變,勉強扯起一抹虛弱的微笑,“你這樣陪著我不用去警局報道嗎?”
“沒事啊,我給同事打過電話了,他們會幫我考勤的,放心吧。”金載賢一臉無所謂的說著,好像這種開後門的事情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一樣,一點都不覺得羞愧。
韓允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轉回頭繼續望向那一望無際的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大海,其實她的心裏跟明鏡一樣,這個男人一直以來為她付出的一切她都看得很清楚,曾經對於安憶凡的瘋狂執著似乎已經在這個男人的默默守護下漸漸淡了去,不再那麼的深刻了啊。
“船還要等一下才來吧,你這樣吹著海風會感冒的,我們先去那邊樹下坐一會兒吧?”金載賢看著眼前明顯有些瘦弱下來的女孩,有些心疼的建議著,曾經那個警局公認的母夜叉啊,幾曾何時就那麼脆弱了呢,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一點都找不到當初那個跑到他家裏好像女主人一樣命令著他的模樣了。
金載賢此刻隻想默默的守護在韓允熙的身邊,給她脆弱的心借一個溫暖的肩膀靠一靠,她似乎失去了所有一樣的無助,不過他願意給她全部的支柱,哪怕現在她不能回複他所有的感情,他也願意慢慢的守候等待著。
默默的又一次很給麵子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韓允熙輕聲說道,“不會感冒的,我還想多看一下,哥哥最喜歡的大海。”
那是哥哥曾經說過最喜歡的,他說大海就像最愛的母親,會包容著原諒他的一切過錯,可以讓他盡情的任性盡情的發泄一切不滿,從來都不會責怪他一下。
看著這個假裝堅強的女孩,金載賢的心又一次糾結了起來,他很想就這樣敲暈她帶去休息一下,這樣真的會吹出病來的,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唉,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
韓允熙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好像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隻是眺望著遠方的海麵,久久不曾回神。
終於在等了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在金載賢都覺得自己快要隨海風吹散掉的時候,遠處的海麵上終於出現了一艘早就電話預定好的船隻,也就是他們這次來海邊的最終目的,把韓允赫的骨灰按照他的意願撒在他最愛的大海裏,永遠陪伴著這片海。
磕磕絆絆的扶著韓允熙上了船,看著船隻漸漸的劃向深海,默默的看著她撒掉了手裏的那一把把骨灰,金載賢擔憂的看著身旁蒼白的小臉,就怕她什麼時候支撐不住的昏倒了。
終於在船隻靠岸的時候,金載賢才把那顆騷動的心慢慢放了下來,沒想到的是,韓允熙在下船的那一刻突然就這樣軟了身體,毫無預警的倒向一邊,要不是他一直提心吊膽的看著她,差點就接不住韓允熙的身體讓她掉到海裏去了,這讓金載賢的心髒再一次受到嚴重的打擊。
醫院的牆壁一如往常的蒼白,就如床上女孩的臉色一樣,醫院的氣味一如往常的有一股難聞的消毒水味道。
金載賢的大腦瓜一點一點的靠著一隻強壯的手臂支撐著,不過睡意無時無刻不侵襲著他的大腦神經,心裏卻又放不下剛剛昏迷不久的韓允熙,所以他一直勉強保持著這幅‘清醒狀態’。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擁進來幾名白衣使者,金載賢也在這一聲不算輕的開門聲中驚醒過來立馬站了起來。
帶頭的醫生觀察了下病床上女孩的病容,一臉平靜的低頭寫著病曆報告,沙沙沙的聲音終於停止,醫生把筆放進了自己的胸口口袋抬起頭對一臉擔憂的病人家屬說道,“你放心吧,她隻是長時間空腹加上深度疲勞才會暈倒,基本也沒什麼大礙,以後稍微注意一下日常生活規律,最近幾天讓她喝點粥吧,別吃的太硬,還有油膩的東西也別碰了。”
“這幾天掛點鹽水很快就能出院了。”最後醫生總結了一下說道。
“哦,謝謝醫生,我一定會幫她注意的。”金載賢一臉認真的回應著醫生的話。
不一會兒病房裏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了,金載賢撐著快要閉上的眼皮又跑去外麵搞清粥了,就怕韓允熙什麼時候會醒,能及時給她的胃補充一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