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軒已經在姐姐的房間裏呆了好長時間了,他們在幹什麼她不知道,但她心裏難受的厲害。
腳背上也是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她脫下拖鞋才注意到自己的腳也被熱湯濺到了,腳背上紅了一片,幸好有拖鞋護著,不過還是紅了一片,卻沒有起水泡。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難受的緣故,藍若溪隻覺得腳上疼的厲害,疼的她想哭。
之前不覺得,現在連走路竟然都走不穩。
像是跟自己較勁一般,腳上越是疼,她就越是雙腳著地的走,等到走進浴室時,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用涼水衝著腳背,感覺眼淚比蓮蓬頭裏的水還要多。
賀景軒等到藍若琳吃完了飯才將東西收拾下去,正好此時手機響了起來,是他最近正在洽談合作的老總。
賀景軒難得臉上露出了笑容,一邊打電話一邊上樓進了書房,馮嫂在他身後欲言又止,不過到底也是不敢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多說什麼。
賀景軒一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等到工作完畢感覺到餓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晚上根本還沒有吃飯。
已經快十點了,他進廚房想給自己倒杯水,滿桌子的菜已經被收拾了起來,馮嫂還沒睡,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先生您餓了嗎,您想吃什麼,我給您熱。”
“不用了,我不餓。”賀景軒倒了杯水就要上樓,回頭看馮嫂還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遂問道:“怎麼了?”
“夫人晚上也沒有吃飯,大人餓著,肚子裏的孩子估計也餓著,先生,其實夫人也不是故意的,您今晚的語氣真的很嚴厲,夫人被您嚇壞了,我給您工作也有些年頭了,很少見您發這麼大的火……”說到底,她也不過是這個家裏的傭人,即便是資曆深一點,但有些話也不好說,如今,她也隻能點到為止。
賀景軒臉色沉了沉:“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又進了廚房,馮嫂看他挑了兩樣藍若溪喜歡吃的飯菜端上樓,這才放心。
夫人多好的脾氣,多好的老婆,希望先生懂得珍惜吧。
賀景軒回到臥室,便看見藍若溪靠在床頭眼睛直直的盯著正在播放廣告的電視機。
他也知道自己晚上的語氣重了一些,可道歉並不適合她,而且,也的確是因為她的原因而使若琳受傷了,之後的幾天恐怕若琳連鞋都沒有辦法穿。
“馮嫂說你沒有吃晚飯,為什麼不吃?”賀景軒將餐盤放在床頭問道。
藍若溪這才意識到他在房間裏,剛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我不餓。”
“你不餓,孩子也不餓嗎?你就不能為孩子多考慮考慮,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突然有些說不出的煩躁,看到她就忍不住發火,可還沒等他發作就看到她紅了眼眶,那些責怪的話也堵在了喉嚨裏。
之前在浴室裏已經哭過了,她不想再哭了,可是眼淚怎麼忍也忍不住,貝齒緊咬著口腔內壁,她都嚐到了血的腥味,可是眼淚仍舊不聽使喚的往下流。
“我知道我闖禍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她終於為自己說了出來,隻覺得又委屈又無助,剛一開口,聲音就破碎開來,眼淚更加的止不住,她不想當著他的麵哭,躺下去背對著他,寂靜的房間裏,還能聽到她控製不住的抽泣聲。
賀景軒心裏更加的煩悶,可指責的話如何也再說不出口。
頓了頓,他在床邊坐下,拍了拍她抖動的肩頭,聲音雖然有些冷硬但比之前還是軟了一些:“哭什麼,你還覺得委屈了?”
“起來吃飯了。”
回應他的是女人抖動的越發厲害的肩頭,悶悶的哭聲好像也漸漸變大。
賀景軒有些無措,最後強硬的將她拖了起來,入眼的就是淚流滿麵的小臉,哭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鼻涕都流了出來。
他突然想要笑,她這樣子好滑稽,至於那麼委屈嗎?好像他欺負她了一樣,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鼻涕,聲音終是軟了下來:“好了,不準哭了,懷著孕呢,醫生都說了不讓你激動,又不記得了!”
提到孩子,藍若溪這才終於有了些反應,擤了擤鼻子,用手背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淚水,雖是不哭了,可委屈大了,不時的還要抽噎幾聲,感覺都快要憋死了的樣子。
“好了,還沒完沒了了!”賀景軒忍不住揶揄她,原本是促狹的口氣,可誰知道竟觸怒了委屈小女人的神經,藍若溪直接用手裏擦過鼻涕的紙巾打他,委屈之際的嚷道:“我控製不住嘛!”
那握成拳的紙巾打在了他的臉上,潮乎乎的還有點粘,一向有潔癖的男人僵了僵,被她這一聲吼嚇到,也不敢說什麼。
過了許久,藍若溪才平靜下來,重重的吐了口氣,整個人軟軟的靠在床頭,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