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刻時間過後,榮紹鈞才緩緩的道:“秦承勳是死士營的主心骨,不可輕動,此事得容我靜下來好好想想,然後方可做出決定。”
趙昺壙急了:“魘妖一日猛過一日,情況十分緊急,再不做決定,恐怕就來不及了!”
葉光靜略有猶豫,轉而眼中就顯出決然之色,勸道:“榮大人,老趙所言甚是,此事如果可行,須盡快決斷才是!”
“說得容易!你們以為我不想?”
榮紹鈞眼中再現煩躁之色,反問道:“除去秦承勳,你們誰去當陣前總指揮?誰帶領死士們去衝鋒陷陣?”
趙昺壙和葉光靜頓時無言。
他們雖然貴為第一第二副總指揮使,但都幾乎沒有陣前衝鋒陷陣的經曆,對如何統領指揮總數六千多人的抗魘死士根本不在行。
雖然與魘妖作戰主要是靠陣法和防禦,真正需要統籌和指揮的內容和技巧並不多,但總得有足夠的親身經曆,否則不僅會害死那些抗魘死士,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讓他們兩人像秦承勳那樣帶頭衝鋒陷陣,他們是絕對不幹的。
榮紹鈞看見趙宏博和葉光靜都沒話說了,微微怒道:“你們既然都不願意,還要殺了秦承勳?我看今天殺了他,城外的結陣聯營明天就會被魘妖攻破,到時候,我們仨馬上一起完蛋!”
趙昺壙和葉光靜都無言反駁,十分鬱悶的低下了頭。
“好了,此事暫時就到此為止,我們都回去好好想想,明天這個時候再來商量。”榮紹鈞也相當無奈的揮了揮手。
“好吧,我們走。”趙昺壙和葉光靜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高昂聽到此處,就決定暫時放過這三個混蛋,也準備隨時離開。
但就在此時,一道劍光極速而來,落到大殿門口,是一個眉須略略花白的老者。
半步元嬰的修為,一身普通淡青道袍,但左胸上的徽記卻不簡單,乃是衛山城的標識。
所有的城池之中,隻有正城主才可以在左胸之上繡上城池的標識。
顯然,此人正是衛山城的城主巴閬。
此人是依附真月宗的散修家族出身,被真月宗派遣到衛山城,從抗魘死士做起,做到營指揮使,然後是副總指揮使和總指揮使。
一路攀升都是實打實的拚出來的,巴家也因為此人的緣故,備受真月宗高層的照顧,從一個散修小家族迅速成長為一個準中等家族。
十三年前,五十年服役期結束,巴閬就被推舉為衛山城的城主。
巴閬擔任城主之後,卻一改擔任指揮使時的勇猛作風,秉承了以往大多數城主的行事習慣,變得十分低調,幾乎從來不主動參與城中事務,使得衛山城實際就是榮紹鈞在當家作主。
趙昺壙和葉光靜看見巴閬突然出現,馬上就是雙眼一亮,重新坐了回去。
榮紹鈞也露出了笑容,身影一閃,迎到大殿之外,來到巴閬的麵前,笑道:“巴兄,多日不見,甚是記掛,還請進來一敘。”
“甚好。”巴閬微微笑著點頭,隨榮紹鈞走入大殿議事廳,在長桌邊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巴閬是名義上的城主,表麵地位在榮紹鈞之上,所以,榮紹鈞雖然沒有矯情的敬請巴閬坐到首座上,但自己也沒有繼續坐回首座,而是坐到了巴閬的對麵。
“巴兄,請酒。”榮紹鈞親自為巴閬斟上了一杯靈酒。
“榮兄,不必客氣了。我所來何為,想必你已經猜到,直接說事吧。”巴閬輕輕推開了酒杯,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他既然都已經主動前來,就沒有心思去玩那些誰先說誰吃虧的把戲了。
“好!爽快!”榮紹鈞輕輕一拍手掌,“巴兄,你的意思是?”
巴閬嘴邊閃過冷笑,淡淡的道:“那塊石頭既然擋在了不該擋的地方,那就搬開好了,如果實在搬不開,那也就隻好碎了它。”
“正是!我們仨也是這個意思。”
榮紹鈞重重的點了點頭,繼而皺眉道:“可是,那塊石頭一旦消失,影響過大,恐有嘩變,於計劃不利。”
巴閬十分自負的淡然一笑:“這世上沒有誰是少不了的!放心吧,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但那塊石頭一去,我自然就能夠重新掌控。”
“如此甚好!”榮紹鈞大喜,向巴閬舉起了酒杯,“此事就如此說定了!”
“就這樣說定了。”巴閬也舉起了酒杯。
“很好!就讓我們一起搬開那塊礙事的石頭,一起晉升元嬰,繼續窺視大道!”趙昺壙和葉光靜也湊了過來,舉起了酒杯。
“飲勝!”四人一飲而盡。
巴閬放下酒杯,站起身來,道:“石頭還在山門之外,我們現在就去找他,約他到後方巡視,然後……。”
話到此即止,手掌放酒杯上麵輕輕往下一壓,就將酒杯壓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