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心中一鬆,當即就起身祭出飛劍離開,但才飛出幾裏,忽然間卻是臉色一緊,禦劍回轉,來到太史朗十丈之內。
他嘴巴動了動,想要開口提醒其他修士,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誰會相信他的神識可以清晰探視到兩百裏之外?而之後證明了,他恐怕又會成為眾矢之的。
兩者皆難,倒不如閉嘴,呆會能救幾個是幾個。
太史朗見高昂如此,心中一凜,密靈傳音問道:“是不是有危險來了?”
高昂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太史朗馬上就對身邊的楚意秋和楚振昌低聲說道:“七叔、意秋,前方可能有危險到來,小心防備。”
楚意秋有些驚疑地望了望四周和天空,不解地問道:“這裏一片荒蕪,靈氣稀薄,能有什麼危險?”
楚振昌則皺起了眉頭,說道:“方圓三四十裏內什麼都沒有,哪來什麼危險?你是不是過於驚慌,犯了癔症?”
太史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就隻是激發了身上的七階上品金剛符。
鄰近不遠處,鹿鳴城西南區鄧家的鄧果等幾個修士,看見太史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才經曆這麼點變故就如此驚慌?果然不愧是曾經的天才!”“這點膽子,也好意思當別人的客卿?”
太史朗晉升金丹初期之後,也許是和楚意秋在一起久了之後,脾氣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對這些話聽而不聞,就隻是站在楚意秋的身前,臉色冷沉的看著前方。
聰慧的宋月嶠,看見高昂和太史朗這個架勢,也偷偷地向高昂靠近。
其餘眾人剛剛基本恢複了狀態,也不忙著離開,紛紛開始架鍋生火烹煮靈食。
而此時,高昂心中卻是有些天人交戰,在不斷的思量著要不要就帶著太史朗和宋月嶠離開,管其他人去死!
他又不是聖人,那些人剛才的指責辱罵他雖然沒有什麼反應,但內心總還是有些憤怒和厭煩,實在提不起精神來救這些人。
不過,他最後還是堅持留了下來,因為他不想自己將來後悔。
他出手相救這些人,又不是為了他們,也不會期待他們感恩,就隻是為了自己將來不後悔,僅此而已。
他更不想自己就這樣一點一點改變、慢慢的變成一個自己曾經極其厭憎的那種人。
放縱和變壞很容易,堅持最初的美好卻是極難。
就在此時,他忽然臉色一滯,露出了一絲冷笑,原來,關澤竟然帶著關浛走到柳惜如的麵前,重重的跪了下去,非常虔誠地說道:“柳仙子,我關澤在此發誓,願意做您的追隨者,供你驅馳,但有吩咐,絕不違背,永生永世永不背叛!”
柳惜如略略看了一眼關澤,臉色始終沉靜如水,淡淡地說道:“抱歉,我現在還沒有接受追隨者的想法,請回吧。”
關澤依然堅持:“柳仙子,這個無妨,不如鄙人先在仙子身邊侍奉一段時間,仙子先考驗一下鄙人,鄙人一定會讓仙子滿意,到時候如果仙子還是不想接受追隨者,再驅趕鄙人離開也不遲。”
柳惜露細細地端詳了一番關澤,對柳惜如說道:“此人長相端正,修為還行,看起來對他妹妹也關愛有加,應該不像那個人那麼混蛋,你就暫時收他為追隨者,在這個奇特的空間也多一個幫手,反正日後覺得不合適了再讓他走也不遲。”
柳惜如當然聽得出柳惜露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誰,又忍不住非常厭惡的瞥了高昂一眼,然後說道:“姐,還是算了。”
柳惜露聽得柳惜如語氣堅定,隻好對關澤說道:“這位道友,抱歉了,請回吧。”
“是,柳仙子。鄙人先告退,柳仙子若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來找鄙人。”關澤站了起來,緩緩退後,他的語氣依然非常恭敬,聽不出有半點不滿,他低著頭,沒人能夠看見他眼中正閃著猙獰的冷光。
高昂看到這一幕,又聽到“追隨者”這三個字,心中甚是厭惡。
修真界的追隨者是什麼玩意他已經知道了,可以說修真界絕大部分追隨者都不是個玩意,為了得到主人的賞賜和幫助提升境界,為了自己的晉級和壽元,或者為了家人得到庇護,他們可以聽從主人任何命令,什麼都做,什麼都不顧,完全沒有道德和底線。
可以說,追隨者已經將修真者自私自利的那一麵發揮到了極致。
所以,高昂看到關澤跪在柳惜如麵前自薦為追隨者時,才會忍不住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