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浦……左承浦……”
一個女人氣若遊絲的呼喚,打破了夜的平靜,左承浦放下手機,拿起車鑰匙直奔醫院。
阮曼兒自殺,割破了手腕,左承浦趕到時,白色的浴巾都變成了血紅色。
歐雪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臉焦急的蘭姐,半喜半泣,“謝天謝地,你可醒了!”
“我,我怎麼了?”歐雪開口,才發現聲音啞的不像樣子,喉結也好痛。
“你發燒了,今天早上我才發現的,都怨我太大意了,竟沒想到夜裏過來看看你,”蘭姐自責的看著她,一夜高燒讓她的嘴唇都燒起了嚴重的水泡。
發燒,原來她發燒了,怪不得,她昨天夜裏總覺得自己那麼冷。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歐雪不想蘭姐自責,撒嬌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掌心還是燙燙的,雖然她醒了,但燒並沒有完全退下去,蘭姐急的轉圈子,“我給你倒水。”
“蘭姐!”歐雪叫住她,“左承浦呢?”
蘭姐的神色恍了下,“先生有事出去了。”
“有事?什麼事?”歐雪似乎很敏感。
“這個我也不清楚,”蘭姐將水遞給歐雪,看著她不掩飾也掩飾不住的失落,她解釋道,“先生昨天半夜走的,他並不知道你生病了。”
半夜走了!
歐雪的心慌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劃過,她看著蘭姐,蘭姐明白那眼神,對她搖頭,“雪兒,我真不知道是什麼事,可能是訂婚的後續事宜。”
歐雪沒有再追問,將水杯放下,又縮進被子裏,“蘭姐,我還想再睡會。”
她睡著了,夢裏全是左承浦的身影,隻是,總離她太遠,遠的她都抓不到——
她還夢到了老太太,強行把左承浦從她身邊帶走,嘴裏還憤憤的說,“我不許你們在一起,不許!不許!”
“啊——”歐雪從夢裏驚醒,渾身是汗,心還猛烈的跳動著。
不許!
夢裏老太太的聲音到現在還清晰的浮在耳邊,這讓她十分的不安。
蘭姐聽到了她的叫聲,急匆匆的推門進來,“雪兒,你怎麼了?”
歐雪看著蘭姐,“我做夢了。”
蘭姐鬆了一口氣,看著她額頭還有鼻尖的汗珠,伸手試了一下她的體溫,“太好了,終於退燒了。”
歐雪眼前還是夢中老太太凶惡的眼神,還有那不帶一點留情的話,“她說不許我和他在一起。”
“小姐,你說什麼?”蘭姐沒有聽清楚。
“左承浦回來了嗎?”歐雪此刻很想他,真的很想。
蘭姐搖搖頭,“可能事太多了吧!”
歐雪沒說什麼,她把下巴磕在膝蓋上,被汗浸透的後背,一陣陣發涼。
蘭姐看著她柔弱的樣子,心疼不已,抬手給她掖了掖被角,安撫道,“先生雖然沒來,但肯定很惦念你的。”
惦念?
歐雪的心疼了一下,沒有人知道,此時她有多惦念他。
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阮曼兒臉色煞白的躺在那裏,左承浦隔窗看著她,掌心握著一張單薄的白紙——
承浦:
我知道你根本不愛我。娶我,也是你的一個無奈,可我仍欣喜若狂,甚至幻想你會愛上我,甚至你不愛我,也至少會把我融入到你的親情裏,那樣就永遠不會舍棄我。
可是我的夢還沒有開始,就被拋進了穀底,從幾十萬的高空砰然墜落的痛,你無法體會。
死,是所有痛苦的解脫,也是讓你永遠讓住我的方式,原諒我最後自私一回。
曼兒絕筆
如果說之前,他還為擺脫這場婚禮而感覺輕鬆的話,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懦弱和無恥,他利用了一個愛他的女人,最後還傷的她那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