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檸終於累的撐不住,靠在左承浦的肩膀上,“他們會沒事的,對不對?”
左承浦的眼睛看著手術室一直不滅的燈,他無法給她答案。
又過了許久,手術室的紅燈驟然熄滅,冉檸驚坐起來,在手術室門被打開的瞬間,她跑了過去,可是沒等她靠近,護士就將她推開,“病人現在昏迷,請不要打擾。”
“昏迷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有沒有事?”冉檸追著問著,可是病床上的人,臉色如死了一般的蒼白。
“誰是病人的家屬?”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問。
左承浦聽到醫生的話,趕緊拉住情緒激動的冉檸,“醫生,我們是家屬,請問他什麼情況?”
醫生用打量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子彈沒有傷中病人的要害,可是他的頭部受到了撞傷,雖然我們做了腦部手術,給他清理了淤血,可仍擔心他會留下後遺症。”
醫生的話讓冉檸想到了歐子言倒地時的那一聲脆響——
“後遺症是什麼意思?”左承浦有些急了。
“這個不好說,有可能一點事都沒有,但也有可能失憶,更甚者有可能永遠不會醒來,”醫生的話如當頭一棒敲在冉檸的頭上。
“這些情況現在都說不準,隻有等病人醒來才好判定,”醫生說完離開,隻剩下冉檸呆呆的站在那裏。
左承浦也愣了,直到旁邊的人情緒激動,他才回過神來。
“如果我當時接住他,他就會沒事的……可是我沒有,都怪我……都怪我……”冉檸拚命的砸著自己,雙手狠狠的揪起了頭發,這樣的自虐近乎殘忍。
他抓住她的手,“別這樣……他沒醒,一切都不一定……”
勸慰的話那麼無力,連他都覺得有些自欺欺人。
冉檸掙紮著,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他會睜開眼睛看我的對嗎?”
那麼簡單的願望,那麼單薄的要求,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是奢侈,左承浦看著,心疼了。
左亞終於沒能保住她的胸,聽到這個消息,冉檸直接暈厥,這幾天的驚嚇和疲憊讓她終於體力不支。
“冉檸,”左承浦叫著將她抱進了病房,醫生的檢查結果讓左承浦說不出喜憂。
冉檸再睜開眼時,時間又走過了一天一夜,她看著伏在床邊的左承浦,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如果此時看到趴在這裏的男人是他,該多好.…..
左承浦醒來的時候,她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房頂,他動了動嘴,“你醒了……”
冉檸聽到他的聲音,看向他,“他們醒了嗎?”
良久,他才開口,“我姐醒了,隻是一直不說話,他還沒有。”
她的眼睛再次木訥的盯住房頂,左亞的絕望她能感覺得到,如果換作是她,她恐怕也會這樣!
歐子言一直沒醒,難道真如醫生說的那樣,永遠也不會醒來嗎?此時她不敢去想,閉上了眼睛,飽盈的淚水被擠壓出來,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左承浦伸手給她擦拭,“別哭,對胎兒不好。”
冉檸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似是激動又似是懷疑,可更多的還是驚喜,“你說什麼?對誰不好?”
左承浦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你當媽媽了,醫生說孕婦不能流淚。”
冉檸的手顫抖的撫上腹部,她有了他的孩子。
“我要去告訴他,告訴他當爸爸了,”冉檸說著已經坐了起來,並跳下床向外跑去。
左承浦伸手攔住她,“你怎麼還這麼冒失,都當媽媽了,還這麼不注意,以後怎麼照顧孩子?”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的,”她笑了,這是幾天以來,她第一次笑,那笑容如美麗的鳶尾花,讓看著的人恍眼。
“小浦,”這樣叫完他,她就笑了,“我能這樣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