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的雙眸此時已經轉移不動,盯著惠寧縣主的動作一眨也不眨,耳邊聽著眾人小聲的說話聲,無奈的看向身後的春蘭。“春蘭,咱們有沒有備治療腸胃的藥?”
那樣的膳食吃下去,那感覺真的不要太好。
春蘭一臉的苦色,為她家姑娘著急,“姑娘,咱們沒有備藥,不過,姑娘可以找容公子幫忙,”她們是沒備藥,可是對麵卻有一個會移動的藥爐,想到此,春蘭終於放心了些許。
雲筱嘴角輕顫了兩下,嘴角抽搐,卻沒接話。
眾人神色大變,在主位上的人,此時也不甘示弱。
華妃想起自己做的那一盤黑乎乎的東西,比起惠寧縣主所做,起碼能下口了,心情便舒服了起來,向下一看,剛好便看到了長公主一臉的難色,嘴角微微上揚,“長公主,看縣主這下廚的姿勢,想必是第一次下廚吧,惠寧縣主這般的孝心,長公主待會可要第一個先行嚐試啊。”
長公主神色難堪,她再次望了一眼惠寧縣主,便見惠寧縣主此時將油鹽醬醋放好之後,再次拿起筷子,挑揀雞毛。
沒多久,地上便已經出現了一堆的雞毛。
長公主看著,麵色忽青忽白,很想作嘔,女兒這手藝,她有些不敢恭維。
在前日長公主知道晉皇要在皇宮裏舉行廚藝比拚的時候,她便有意教導惠寧做點吃食,不過,惠寧縣主倒是兩天都找不到人,好不容易見到人了,惠寧縣主又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長公主如何還舍得讓惠寧縣主下廚學手藝?
不過,此時看著惠寧縣主的樣子,長公主自覺麵上無光,恨不得鑽進地洞裏麵去才好。
她此時更加後悔,當時沒有叫著惠寧縣主學廚藝了。
但是,長公主看著華妃麵上的得意已經譏諷,麵色鐵青,“華妃的一片苦心,我心領了,不過,既然華妃的廚藝那般好,能得了陛下和皇後娘娘的認可,我有意讓惠寧跟著華妃學廚藝,不知華妃娘娘意下如何?”
她是惠寧縣主的娘親,如果惠寧縣主做的東西,她不吃,別人自然也不會吃,她即便是覺得女兒做出來的東西不能吃,也得為了女兒的顏麵吃下去。
既然有人想讓女兒出醜,她不介意為女兒賺臉麵。
華妃麵色僵硬,覺得長公主是在嘲諷她,想起惠寧縣主和安陽公主向來親近,又和皇後走的比較親,便向著借著此次的機會整治惠寧縣主,殺殺他們的威風。
再加上惠寧現在要嫁給周景晏的事情,讓她心裏很不舒服,剛好借著這次機會給惠寧縣主一些難堪,更不要說,惠寧縣主前兩日忽然和晉皇說的天大的事情,讓她有些警覺,笑著說道,“長公主這般說,倒是折煞我了,雖然我廚藝也不怎麼好,但是也足夠教導惠寧縣主了。”
長公主眉間輕挑,“既然這麼說,華妃便成了惠寧一日的師傅,想必由惠寧縣主第二個嚐試徒兒所做的膳食,華妃娘娘也沒什麼異議吧?”
她看似字字句句溫柔,已經暗含了威脅。
華妃如果不接受,自然就是落了她自己的麵子。
敢於挑釁,卻不敢接受別人的反擊,這麵子落的大了去了。
果然,華妃咬牙切齒的答應了下來。
晉皇麵色有些難堪,掃視了華妃一眼,便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惠寧縣主身上。
這惠寧縣主可是他的外甥女啊,她將飯菜做成這般,也是在落自己的麵子呀。
坐在左側上首的容潯,琥珀色的雙眸暗含嘲諷,烏木鬼麵具散發著淡漠的冷光,“晉皇陛下,沒想到東晉原來人才濟濟,將一道膳食可以做成這般多的花樣,倒是讓我漲了不少見識。”
晉皇麵色難堪,這般醜的畫麵被人看到,自然就會成了被人攻擊的對象,輕咳一聲,“西越太子待會當要好好嚐一嚐讓你漲見識的菜肴才是。”
容潯淡漠疏離,嗤笑著說道,“晉皇說的極是,晉皇也當要好好嚐嚐。”
雲筱聽著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談論著惠寧縣主今日所做的膳食,有些期待這些大膽說要嚐試的人,是不是真的敢吃了。
將目光再次看向外麵,便見到惠寧縣主身邊已經有了不少的雞毛,濕漉漉的在一側,讓人有些幹嘔。
而惠寧縣主還不忘繼續添加一些柴,忽然眼角餘光看到隔壁的女子案台上有一些紫色的葉子,剛好那姑娘拿了兩篇紫色的葉子放到了菜裏,好奇的湊了過去,“這葉子是什麼東西?”
“這是紫蘇的葉子,添加進去可以去除腥味,還可以改善口味,”那姑娘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一步,遠離惠寧縣主一身的雞毛味。
而惠寧縣主的發髻上,此時在風的吹拂下,兩朵顫巍巍的雞毛隨風飛舞,煞是好看。
惠寧縣主聽了雙眸微亮,“剛好我做了雞湯,你拿給我一些紫蘇吧。”
那姑娘急忙給了惠寧縣主幾片紫蘇葉子,惠寧縣主立即便放了進去,笑眯眯的說道,“本縣主今日的手藝,絕對讓眾人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