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滑過她微怔的小臉，看著她，“你不是嫌我的床髒嗎，你認為它被別的女人睡過對嗎？”
藍婉玉沒有說話，但默認就是承認。
他捧起她的小臉，目光柔和，“藍，請聽我解釋，這張床，沒有睡過除了你意外任何一個女人，我知道我這樣解釋你不會信，但隻要你不高興，那我就換了它，這個房間這個家，你看著哪不舒服我都換掉。”
心裏一痛，她不僅沒有釋懷，反倒更生氣了，用力退了他一把，轉身就走。
卻沒想到她這麼一推，顧慕寒腳下一個踉蹌，居然重重地摔了下去。
藍婉玉隻聽到身後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撞上了櫃子，她回頭一看，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也不知道顧慕寒背部哪裏撞上了五鬥櫃的櫃角，濃眉揪得緊緊的，本就頭重腳輕，這樣一摔，倒是真有那麼幾分狼狽。
藍婉玉被他臉上的痛苦表情嚇得急忙跑了回來，在他身邊蹲下，查看他的傷，“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
顧慕寒搖了搖頭，並不想讓她太緊張，但這種撞擊能讓他皺眉，已經是很痛，換做別人，一準哭爹喊娘了。
“我幫你看看！”
藍婉玉伸手就要扶他坐好，他卻壓下了她的手，不用看他也猜到背上會是怎樣的傷，就怕她看見了會哭。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他啞著聲音道。
藍婉玉緊張的目光盯著他的背，白襯衫上也沒見紅才鬆了口氣。
“你看你，說了不要喝酒嘛，不然我這樣推你一下怎麼可能摔倒？我都已經習慣了推你你也不動，突然來這一下，你知不知道我當時魂都快嚇沒了。”
她吧唧吧唧地數落，一抬頭，就看到他唇邊掛著笑容，頓時心口一悶。
他也太過份了，嚇她這種事很好玩是嗎？
“我走了……”
“別走！”
他無力地哀求，在她站起身前將她拉了回來，力氣一下子沒收住，讓她直接撲到在他懷裏，他便順手樓上了她的腰，把她禁錮在懷裏。
“顧慕寒，你要是再這樣，我真的不理你了。”
他的聲音幽幽地從她頭頂傳來，“我都已經換了床了還不滿意嗎？”
見她不說話，他長歎一聲道，“老婆，我知道我們閃婚，相處方麵還欠些磨合，但我們都盡量給彼此一點理解，平心靜氣地來處理各種不愉快好嗎，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看看，我會酗酒，會半夜發酒瘋，還會休息不好，明天上班沒精神，被上司罵，影響工作效率，月底被扣獎金，這些蝴蝶效應一旦在我們之間形成，更多不能預知的未來，我們更難去應付。”
他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帶著一點醉酒的沙啞，讓人莫名有幾分心酸。
藍婉玉咬著牙，不想跟他鬧，可是，換一張床能說明什麼？
床可以換，其他東西呢，人呢，他的身體是不是也要重新換一個新的。
他趁她神思不在時俯下頭，當她有意識地想要掙紮時，雙臂緊緊地抱過她的身子，摟得很緊很緊，緊到她感覺窒息。
揚眉，深深地凝視她，表達自己絕不放手的決心。
他離她這樣近，近到能看清她眼裏的自己，終於覺得，自己是敗給她了。
“我真想就這樣跟你坐在這裏，直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多漫長的時間，藍婉玉一怔，視線越過他深情的容顏，望向那張極致的大床，心口一軟。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她忽然張嘴，用力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冷噝了一聲，但卻沒有逃開，任她負氣咬著，直到她覺得夠了才鬆口。
她看著他唇上的牙印，看著著力點過重的地方泛起了血絲，眼底飛快地閃過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