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寒為了賠罪,特意去花市買了一捧鮮豔欲滴的保加利亞皇冠玫瑰和一盒手工巧克力。
腦海裏浮現出那張嬌美的容顏,男人堅毅的外表下,一顆心也隨著蕩漾起來。
打開客套的門,斜陽透過落地窗灑在地麵上,折射出的光芒溫和而細膩。
他隨手扯下胸前的領帶,揚手扔在沙發上,一樓大廳裏安靜如斯,他快速地擱下禮物,轉身上了二樓。
這個點,平時她都在午休,想到那彎彎垂下的美睫,如瀑的長發,粉嫩柔軟的唇瓣,還有那縷縷發香……
小丫頭睡著的樣子從來都是格外的迷人,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一天的壓抑和疲憊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推開臥室的門,菲薄的唇角上帶著的笑容因為慢慢擴展的視野而僵住了。
“藍婉玉!”
磁性的嗓音揚起,淩厲的鷹眸瞬間掃過房間每一個角落。
隻有空氣中的寧靜是對他的回答。
大大的房間裏空無一人,整個套房都沒有她的身影,不應該啊,都已經有快兩個小時沒有看到她消費記錄傳過來,她不購物了還不回來嗎?
一種奇怪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巴黎對她而言是陌生的,語言不通的她應該不會在外麵玩太久,可是……
他伸手拿起電話,撥下一串熟悉的號碼,可傳過來的卻是一個柔美而官方的聲音,她不在服務區。
這是什麼情況,偌大的巴黎,現代化的都市還有信號普及不到的地方?
當然,他現在把心裏的煩躁當成她沒有第一時間看見他帶回來的東西而覺得遺憾,並沒有往其他方麵想。
他隨後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休閑舒適的衣服走下樓來,看了看時間,便電話聯係了酒店廚房,頂了一份豐盛的燭光晚宴。
打開電視看著法文新聞頻道,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他等人回家的耐性也幾乎用盡了,又拿起手機撥打她的電話,得到的還是同一個答複。
失望的心情裏多了一絲莫名的擔心,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就跟她說過,手機如非必要不能關機,他過來並不單純隻是度假,偶爾也需要伊蘭特那邊處理一下公事,所以他們之間必須保持聯絡暢通。
玩什麼玩到這麼忘形,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打開電話看看?
“該死!”
大手一拳打在沙發靠背上,俊逸的眉宇不知不覺的蹙起,不期然的淩厲和煩亂頓時浮現。
他瞟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起身走向書房,通過電腦下載了一批軟件,因為版本程序不一樣,還得自己花時間修改程序,等到能用上時,都已經快八點了。
她還是沒回來,電話依然不在服務區。
點開軟件,查找她手機定位,可是他看到的,是巴黎方圓五十公裏之內都沒有任何顯示。
鷹眸微閉,大手緊握電話,手背上的青筋明顯的迸出,他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更需要時間來抵抗自己心裏那種異樣的感覺。
一分鍾之後,那雙犀利的眸子再度睜開,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撥下伊蘭特的號碼,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藍婉玉不見了,你幫我查一下她的行蹤!”
“好,你別急,給我十分鍾!”電話彼端的伊蘭特回答得很幹脆,也不問其緣由,是深信朋友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找他幫忙的,他妻子的失蹤也絕對不是一般的走失。
好歹從前也是半個巴黎通,黑白兩道還沒有他不認識的人,這種事交給他絕對沒問題。
掛斷電話,顧慕寒起身去到吧台的恒溫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拉菲,色調濃厚的酒液流入薄唇,醇烈的口感卻根本無法安撫心裏的悸亂。
藍婉玉微微動了一下身體,眼睛好沉,頭好痛。
下一刻,之前的記憶一下浮現出來,自己在電梯裏被人拍了頸子,而後就人事不省了。
不,她不願醒來,告訴她那就是一個夢好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國外也會遇襲,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裏越是這麼想著,腦袋中的畫麵就往血淋淋的恐怖事上飄,心中不禁鈍痛一下,也知道意識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先是看到周圍暗黑的環境,再然後,就是那幾個她已經打過照麵的混混的臉。
他們似乎在說笑著什麼,因為她的醒來才收斂了臉上的流氣,或冷峻或嬉皮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