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興衝衝地跑進一間營帳,對著裏麵正在縫補衣衫的女人,高興的說道,“醒了,醒了,顧醒了!”
藍婉玉手中的衣服應聲而落,靜雅絕美的臉上也露出兩日來第一個笑容,但緊張一旦鬆懈,情緒湧動之後,眼眶中立刻就浮現出淚水。
“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她用手捂著口鼻,含著笑地哽咽道。
“是啊,走吧,跟我去看看他!”
藍婉玉跟著他走到門邊,忽然像門外設有結界一般立馬又彈了回來,站在房間中央,朝愛德華搖搖頭,“我還是先把他的衣服縫好再過去吧。”
“還縫什麼衣服啊,看人要緊,你這兩天不是天天站在門口望眼欲穿嗎,現在醒了還搞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做什麼?”愛德華並未看出她臉上的糾結,說著又要上來拉她的手。
任憑他好說歹說,藍婉玉就是不去,沒辦法,愛德華現在也不是一身無事可做,隻是交代了她幾句便出了房間。
半天之後,是伊蘭特來到她房間,說顧慕寒吵著要見她。
藍婉玉心跳劇烈,心中是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他,可是她之所以躲著不見,無非就是不想讓自己這個倒黴蛋再去觸他的黴頭。
“我又不是醫生,他吵著見我有什麼用,我過去他的傷就能不治而愈了嗎?”她冷著臉說道。
之所以把話說得這麼絕,也是將自己腦海裏那些雜亂飛舞的激動打碎,她要忍住,不能被這些遊說亂了決定。
伊蘭特倚在門邊,皺著眉頭看著她,在思忖著來之前愛德華跟他說的關於藍婉玉很奇怪的言論,現在他也多少有了感覺,隻是他不能明白,兩天前還哭得死去活來,死活不願意離開顧慕寒的人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等他再說什麼,藍婉玉下了逐客令,“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我有點困了,要睡了。”
伊蘭特被她請到了門外,望著對麵樣板房燈火通明的屋子,很不解地撓了撓頭。
這算什麼愛情?
不能理解但是總不能空手而回吧,他剛剛還振振有詞地向顧慕寒保證說一定把人給他帶過去,現在要如何跟他交代啊?難不成,還真要讓受傷的家夥自己跑來找老婆?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再次敲門。
裏麵沒人應聲,他也不管,徑直道,“藍,顧真的很想你,他不是不想親自來找你,隻是他受的傷真的不宜走動,你說的對,你不是醫生沒辦法讓他的傷立刻好起來,可是你過去,至少他會高興一點,從他醒來他第一句問的就是你有沒有事,見你不過去,他死活不相信我們說你沒事的話,一直不配合醫生的治療。你也知道這地方醫療條件差,氣溫高,那樣對傷口愈合沒好處,你忍心他像愛德華那樣最後要進入病危狀態嗎,把事情搞複雜了,是你想要的嗎?”
藍婉玉躺在床上,聽著伊蘭特的話,淚水橫流,她怎麼會願意顧慕寒變成那樣,隻是她每一次接近他,他總是出事,她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等了幾分鍾,不見裏麵有動靜,伊蘭特連聲歎氣地走了。
藍婉玉這才下床,輕輕地拉開門,看著遠處那間顧慕寒養傷的屋子,慢慢地,一切影像在淚水中變得模糊不清。
不是她的心態多幼稚,相反的,她比誰都希望他樣樣都好好的,如果,如果她離開他能換來他長壽健康,換來景凨事業輝煌,她寧願像這樣鎖著自己不跟他見麵。
一天後,來給顧慕寒當說客的人越來越多了,隻是越這樣藍婉玉的心就越狠,愣是把所有人都轟走了,一滴淚也沒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