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名你也拿到了,還愣在這兒幹嘛?”
段尚燃目光帶著一絲威脅,掠過那大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對方身子一顫,最終還是拿著自己的簽名離開。
喻顏不禁好笑,她正要說話,餘光中忽的見到白瑞川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到了嗓子眼的話又被咽了下去。
她怎麼忘了,他還在這裏呢。
段尚燃似乎剛看到白瑞川一般,他誒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真巧啊。”
確實很巧,墨本那麼多餐廳,他們卻偏偏在同一天同一時刻撞到了同一個餐廳,這巧合還真是讓人不多想都難啊。
白瑞川聞言輕笑一聲,那張溫和的麵上除了笑意之外,再無其他,他並不理會段尚燃,而是蹲下身子與兩個孩子打招呼:“念念暖陽,想舅舅沒有?”
念念依舊是代表性的傻白甜的笑容,抱著白瑞川的脖子便在他臉上吧唧一口:“想!”
相比之下,暖陽的反應比較冷淡,他隻是淡淡的禮貌性的道了一聲:“舅舅好。”
白瑞川並不介意他的冷漠,想揉揉他的腦袋,卻被暖陽不著痕跡的避開。
白瑞川先是一愣,隨後隨意的笑了一聲:“暖陽長大了。”
“是長大了,知道分辨是非了。”
回應他的,是段尚燃嗤笑的聲音。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喻顏也是剛知道,這要是兩個男人在一起的話,根本不需要字數上的滿足,直接便能聞到那衝天的槍火味兒了。
喻顏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頭疼這種情況,段尚燃是個醋壇子她知道,有一個不好擺平的也就罷了,關鍵是,白瑞川也是個強脾氣,這兩人要是湊一起了,可真夠她頭疼的。
方才段尚燃話裏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他是擺明了說,之前念念暖陽之所以能和他一起生活,那是因為他們還小,根本不明白是非,而如今也長大了,他不過是個舅舅,並且一輩子都隻能是舅舅!
白瑞川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溫和的麵上出現一絲崩裂,他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就是與喻顏在意大利的那幾年,這讓他以為,自己確實擁有過她。但是段尚燃卻要生生打斷他的夢,何其殘忍!
這麼多天裏,他一直在放棄她與搶回她的選擇中糾結,但是就在他即將選擇放手的時候,她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她的發香,她的眼睛,她的一切一切都在吸引他的視線。
這世間有很多東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有些人,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忘,不能放,如今他才明白這一點,但是會不會太晚了些?
這個問題就像個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而在時隔多天的今日,她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仿若一盞明燈,將心中所有的迷茫照亮,白瑞川眼底劃過一絲堅定。
他想,關於這一切,他已經有了答案!
“舅舅,你是來和我們一起吃飯的嗎?”
正當白瑞川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無法自拔時之時,念念清甜的聲音響起,他聞言看去,隨後點了點頭:“是啊。”
“不是,你舅舅在和你開玩笑,他已經約了人。”
幾乎是在白瑞川話音落地的同時,段尚燃便出聲將他的想法攔腰折斷,他說著還朝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一行人下意識的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喻顏在見到對方時,愣了愣。
秦杉?
隻見對麵的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個身穿墨綠色長裙的女人,一頭海藻般的長發被簡簡單單的挽起。
風華不在的女人卻並不顯得邋遢,相反的,略施粉黛的模樣要比她濃妝要素淨的多,重要的大概是,那一份歲月沉澱下來的氣質了。
她麵前還擺放著一桌還沒怎麼動的飯菜,看起來也是剛到這裏不久。
喻顏與她視線相對的時候,明顯看到她眼底一閃而現的失落與驚慌。
段尚燃那一句顯然是將白瑞川的退路堵死,然而他用的卻是她做工具。
喻顏不用她說都能知道秦杉此時在想些什麼,這個以前自信的女人到了中年,變得如此模樣,猶如驚弓之鳥。
“走吧,讓舅舅去辦自己的事。”
段尚燃將手臂自然的搭在喻顏的肩上,帶著她轉身,身後跟著兩個孩子,一家四口,好不令人羨慕。
白瑞川並不打算爭什麼,起碼在今天,他不想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