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
喻顏聞言先是一愣,在她的記憶中,段尚燃從來不是會哭的人。
大概是今天情況比較特殊吧,她這麼想著的時候,順勢朝後視鏡裏看去,卻猛地撞進一雙亮晶晶眸子裏。
心跳就在此時突然間漏了一拍,喻顏深吸口氣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讓念念先睡一覺,念念也應該是困極了,聞言便乖乖的聽從喻顏的話。
車廂裏頓時便安靜下來,喻顏與後視鏡裏的段尚燃對視。
“不困了?”她問。
段尚燃動了動身子,對她輕笑:“酒精也隻是麻痹那麼一會兒。”
喻顏聞言挑了挑眉,不再多語。
她敢保證此時段尚燃雖機智清醒了,但他還是無法動彈。
果不其然,段尚燃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酒精害人。”
身子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的好,段尚燃啞聲吐槽一句。
喻顏嗤笑:“念念說你剛才哭了,怎麼這麼不小心,讓孩子看到了?”
她絕對是故意的,趁他這會兒不能動,專門讓他急。
“誰說我哭了!那是女人才會做的事情!”
段尚燃果然氣急敗壞,但是他氣了一會兒,又索然無味。
當時確實是心中堵了一塊兒一般,如果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在,他還真是保不準自己會不會控製住淚腺。
“顏顏,我現在有點迷茫,我到底該不該幫艾格斯?”
時間沉默了許久,段尚燃終於說出他心中無法釋然的問題。
出於恩怨,他是不該放過艾格斯的,但是出於私情,他又覺得可惜。
可以這麼說,艾格斯是他這輩子除了喻顏之外最拿捏不準的一個人了。
喻顏聽他吐露心聲,果然不出她所想,他之所以這麼糾結,都是因為艾格斯。
“這得看你是否願意放下過去。”
喻顏輕輕回答他的問題。
原諒是對自己對他人最好的救贖,這句不知道出自誰口中的話,此時聽起來分外有道理。
這話要是不真正經曆過,是決定不會理解其中含義的。
這時間沒有什麼比仇恨更重,更累,背負著仇恨走一輩子,是真的會讓人逐漸抑鬱。
到時在這方麵,喻顏沒有發言權,段尚燃的心理包袱隻能靠他自己解決。
段尚燃聞言沒有出聲,他躺在後車座上,看著窗外天空的星星出了神。
喻顏不知道段尚燃想的如何了,但是她不擔心,因為她相信,他一定能走出來,找到最完美的解決方式。
到家的時候,四周除了蟬鳴聲,便再沒了其他聲音。
喻顏開車開的慢,這一路上段尚燃的醉意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他與喻顏一人抱著一個孩子進門。
將孩子們安頓好之後,喻顏才長歎一聲躺在床上,段尚燃在她身旁躺下,他絲毫不費勁的將她撈進自己懷裏。
“不懲罰他我心裏難受,懲罰了又覺得了好,你說這樣好不好,我給他減刑,將無期徒刑改成十年。”
段尚燃始終沒放下這個心結,他征求著喻顏的意見。
喻顏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睡姿,聞言點了點頭:“也好。”
段尚燃像是找到了解答方法一般,連喻顏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變化。
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唇角不自覺的綻放一個笑容,喻顏幾不可聞輕歎一聲。
夜色正漫長,段尚燃將懷裏的人緊了緊,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心中一片寧靜。
窗外不知名的蟲子叫的正歡,屬於夏季的特有的感覺在夜色中蔓延著,將這一片景色譜寫成一首完美的曲子。
也許是昨晚睡得太晚,也許是在段尚燃懷裏睡得太安穩,喻顏一睜眼就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段尚燃已經不在身邊,起床後才發現念念與暖陽都已經起床,這倒顯得她有些懶惰了。
她連忙梳洗一番,坐到餐桌旁:“沈媽,今天中午我帶念念暖陽出去一趟,段尚燃要是回來的話,讓他去朝陽幼兒園找我。”
喻顏沒有忘記今天要帶念念與暖陽去看看學校,兩個孩子也不小了,是時候上學了。
她選擇之前暖暖待過的學校,一來是為了時不時的想起她,這讓喻顏覺得暖暖始終在自己身邊,二來,朝陽幼兒園的質量確實不錯。
思及此,喻顏看向餐桌上的兩個孩子,長相九分相似的兩個孩子正在各幹各的事兒。
“念念暖陽,等暑假過去,媽咪就送你們去上學好不好?”
現在正值酷暑,學校也在放暑假,喻顏今天的目的就是帶著兩個孩子去熟悉一下,順便給他們提個醒。
暖陽她不會擔心,但是念念她就有點拿捏不清了,畢竟這孩子從小的時候便一直在自己身邊長大,從來就沒離開過,如果是玩耍還好,但是讓她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