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顏彎起唇角輕輕的笑了一聲，將目光收回，她主動開口:“昨天你和秦社長在用餐，我便沒有過多打擾。”
白瑞川聞言也跟著笑了一聲，動作優雅的坐在她的對麵。
“沒關係。”他淺笑一聲回應道。
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的微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緊張與劍跋扈張，相反的，一股柔和寧靜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漂浮著，喻顏挑了挑眉，對於這樣的情況，樂得己見。
她是個和平主義者，不到萬不得已，是萬萬不想將事情鬧僵的人，更何況還是她與白瑞川這樣的關係。
“聽說你在給念念暖陽找學校？”
白瑞川如同拉家常一般的問她，兩人不約而同的將正事兒放在一邊，喻顏聞言點了點頭:“是的，學校我已經找好了，是暖暖之前上的幼兒園。”
“朝陽幼兒園？”白瑞川在喻顏提及暖暖的時候想起這麼一個學校的名字，他問道。
喻顏抿了一口咖啡，麵上依舊是沒有波瀾:“嗯，我覺得那個學校的教學質量還不錯。”
“確實還不錯。”白瑞川附和了一聲。
“是等到暑假過後，便讓他們去上學嗎？”他頓了頓之後，又忽的想起這麼一個問題，喻顏依舊如實回答:“嗯。”
時間仿佛在此時倒流回了幾年前，她在意大利的時候，也是這般與白瑞川相處，她將白瑞川當成自己的親人與朋友，但是獨獨沒有對他出現過一絲一毫的相對於異性的情感。
而白瑞川也沒有對她便挑明，因此，兩人之間雖然心知肚明，卻一直不曾越矩，相處的倒也還算愉快。
喻顏有些自私的想，如果白瑞川一直這樣對她的話，她也不會拒絕，更不會疏遠他，但是，這對他來說，似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過仔細想想，真的照她這麼想的話，對於白瑞川來說確實太不公平了些。
不知不覺中喻顏的思緒逐漸飄遠，眼神有些彌散開來，白瑞川是何等了解她的人，見到她此時的神情便已經知道她已然出神。
“抱歉，這次我又為難你了。”
白瑞川的聲音響起，瞬間將喻顏的心思拉回，她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已經不止一次了，白瑞川每次在她麵前扔出二選一的選擇題時，喻顏便由衷的感到疲憊。
這也是她有著強烈欲望想將兩人那模糊不清的關係斬斷的時候。
喻顏唇角的弧度漸漸暗淡下來，她盯著自己手中的咖啡發呆，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的狠話，此時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畢竟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她從小疼愛的弟弟，一直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親人。
“但是我不後悔。”
喻顏沉默的時候，白瑞川又說了這麼一句。
他做的最順心應手的事情，估計就是將喻顏的退路斬斷了。
喻顏有些無奈地輕歎一聲，早在上次他與萬家聯手汙蔑段尚燃販毒的時候，他便已經做好了讓她在段尚燃與他之間二選一的心理準備了吧。
“抱歉，我總是會讓你失望。”
喻顏這句話在心裏輾轉了無數遍，最終還是嘶啞著聲音說出。
白瑞川在她話音落地之後，便已經看到了答案，他自嘲的笑了笑，沒有任何的話語。
這是他早已經料到的結果不是麼？早在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之時，便已經猜想到了，隻是他不甘心，非要親耳聽到，親眼證實才肯死心。
不撞南牆不回頭，說的估計就是他了，隻是他的性子，對比起這句話還要更加的強硬與偏執一些，即便撞了南牆，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
但是他麵對的是喻顏啊，那個他從小就一直愛惜著的喻顏，他又怎麼能夠傷害她呢？
麵對喻顏之時，白瑞川總是狠心不足，憐惜有餘，在其他方麵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做到心狠手辣的人，一旦在麵對她時，便變得心軟徹底。
白瑞川輕笑一聲，自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悲傷與釋然。
“其實你大可以不用做到這樣的地步，我們之間更適合做親人。”
喻顏終究是不忍心，她輕聲對白瑞川說著，有一絲挽留的意味。
白瑞川抬起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喻顏瞬間無言以對，也是，涉及了人命的案子又怎麼能輕易的讓他逃脫呢？
一股悲涼在心中逐漸蔓延開來，喻顏忽然間覺得自己殘忍的很。
“顏顏，我不是輸給了他，我是輸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