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會議的人,他們一方麵非常懼怕羅伯斯,害怕被送上公民法庭,然後套上絞索,吊死在城牆上,但是他們又渴望權力,不甘心就這樣退出繽城的政治舞台,離開琺琅躲避危險。
他們是一群政治投機客,在羅伯斯的政府中工作,死亡的比例可是相當高的,幾個重要的委員會裏,有超過一半的委員都被送上了公民法庭,而他們無一例外都被宣判了有罪,屍體現在還吊在城牆上,已經被吹成了幹屍。
剩下來的人也戰戰兢兢,害怕自己也成為風幹屍體中的一員。甚至現在繽城有傳言,為了應對接下來的戰爭,羅伯斯準備按照財產的多少,將有錢的委員依次送上絞索,然後征收他們的財富作為軍費。
這讓恐慌在富有的委員當中傳播,大家都害怕自己無緣無故的上了絞刑架,更不願意自己辛苦積累的財富化作泡影。
這就是羅伯斯的統治看起來很強大,但是內部人心惶惶的原因,基層雖然支持羅伯斯,樂意看到他將一個又一個的大人物送上絞刑架,革命本成了獻血與火焰的狂歡,暴亂的民眾衝進了被抄家的委員家中,肆意搶劫放火。
可是任何一個在這樣的政府裏工作的人,都會變得極度缺乏安全感,羅伯斯如同一個暴君一樣,他主宰著大家的命運,但是大家懼怕他又都在秘密的反對他。
羅伯斯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但是他傲慢的認為,所有的市民都是支持他的,他並不是一個暴力的獨裁者,而是市民的保護神。
保民官這個他自己授予自己的職位,也表明他對自己的定位,他是民眾的保護者。
聚會的人們有些煩躁,長時間的聚會可能會引起外麵獵犬的警覺,而坐在這裏的人,也有可能秘密投靠了羅伯斯,大家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會在手裏抓幾個同伴的名單,隨時準備出賣這些同伴求生。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你並不需要是跑的最快的那個,隻要你比自己的同伴要快,那麼獅子就會吃掉跑的最慢的同伴,這樣就能夠安全的逃跑了。
在場的幾個大人物,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人物攥著大人物的名字,如果有憲兵和警察衝進來,那麼第一個出賣這裏重要人物的,也必然是這個聚會大廳裏的人。
這群人是烏合之眾一點都不誇張,不過在群體製造的虛幻安全感當中,大家還是願意報團取暖的,參加這種活動,也能夠讓反對羅伯斯的緊張情緒得到宣泄,讓人覺得自己身在一個群體當中,有很多人支持他們。
這時候一個比較胖的人爬上了演講台,他穿著一件滑稽的法官長袍,這是在革命前那些司法貴族們的裝飾,不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敢於穿著這樣的衣服出門了,如果不心就會被人民抓起來,被當做貴族餘孽送到革命法庭。
這個胖子穿著這樣的衣服,站在演講台上有些不倫不類,他看了看四周,然後一把摘掉了自己的麵具,他用手抓在講台上,用公鴨一樣的嗓音道:“去他媽的秘密聚會,現在我就站在這裏,我告訴大家,我是尤裏烏斯!公民委員會下司法委員會的副主席!我站在這裏,號召大家摘掉麵具,一起加入到反對羅伯斯這個獨裁者的戰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