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從藥力中清醒,他發誓要一輩子擁有的女人,已經不知去向、毫無蹤跡可尋!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韓澈走了,背影那麼幹脆。賀明彤呆坐在地上,聽著外麵嘩啦啦的雨聲,看著地上長滿了毛邊的他那拖得長長的漸行漸遠的影子,想起多年前她悄無聲息的離開,扯著嘴角,笑了:報應嗎?這就是她當初逃離的報應!
眼淚流進嘴裏,她嚐不到味道。
外麵大雨裏響起車子發動的聲音,他要走了!賀明彤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沒看見角落裏暗自議論的下人們詫異的目光。
絳紅色悍馬在傾盆的大雨中自車庫駛出,賀明彤快速的追趕上去。
“韓澈,我求求你,你聽我解釋,韓澈……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
大雨裏,她的聲音大部分都被掩蓋了,可她使勁了全身的力氣,韓澈怎麼也能聽的見一兩句。就算是什麼也都聽不清楚,看著她在大雨裏哭喊著,渾身濕淋淋的樣子,他竟然也無動於衷。
雨絲和著淚滴,風太大,她在雨中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韓澈從後視鏡裏看著倒在大雨中的賀明彤,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不是不猶豫的,薄待女人,並不是他一貫的作風,至少,除了他不能給的,他對於跟過自己的女人一向都是大方且嗬護備至。
更何況,此刻坐在大雨裏的女人,還是他曾經那麼用心喜歡過的。可是,他給了她安慰,誰又來安慰他?他失去了聶真真,誰來替他找回來?
一咬牙,腳下油門一踩,加速離開了韓家。沒有聶真真的韓家,他待不下去。
每個角落裏都是她存在過的痕跡,硬是把自己關進書房,醉眼朦朧之際,卻好像看見她拿著厚厚的書本,咬著筆頭,寫著那些他根本看不懂,也覺得毫無用處的化學方程式。
“真真……”他試著開口叫她,被她這樣冷落著,感覺著實不太好,期期艾艾的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她終於從一堆書裏抬起頭看向他,雖然不太情願,還是放下了書本,朝著他張開雙臂。
“過來吧!不過隻能抱一抱,其他的,都不可以,還有很多沒有複習,考不好的話,這個學期的特等獎學金就沒有了!
他的真真,還真是很愛錢,還偏偏不要他給的,他怎麼也不能明白那幾個他看著寒磣無比的三瓜倆棗,還能稱之為特等獎學金?
不過,既然,她喜歡,隻好由她去了。
等到他走到書桌邊,卻哪裏有她的影子?書架上還放著她的教科書,她已經休學很久了,韓振天和聶綿卿整日看著她,是絕對不會讓她費心在書本上的。
一切不過是——酒精麻醉後的幻覺。
……
她走了,準確些說,她是和人私奔了。當初說要和自己私奔的女孩,終於勇敢的跨出了這一步,而他卻不是這一場驚豔故事裏的男主角。
恨,他一直以為是個動詞,遇到聶真真之後,他才知道,恨,原來是個形容詞。
他現在的心情隻能用“恨”字來形容,再也找不到更恰當的了。
車子在“一千零一夜”停下,正是白天,還沒有開始營業。裏麵難得開著大燈,裏麵的人正在做著營業前的準備。
梁駿馳坐在高腳凳上,嬉皮笑臉的逗著吧台裏麵的沈蔓青。沈蔓青並不怎麼理會他,偶爾喝一口手中的酒,衝他敷衍的笑笑。
突然她的眼神直直投向門邊,人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笑的不亦樂乎的梁駿馳也停下了,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韓澈拖著濕了半個的身子正朝這邊走來。
梁駿馳暗自皺了皺眉,繼而扯出大大的笑容,刻意留長的兩鬢微微有些抽動,一掠額前的劉海,朝著大步走過來韓澈送上一拳。
“你個瘋子,總算是舍得出關了?”
韓澈莫不做聲在他一旁的高腳凳坐下,指了指酒櫃,沈蔓青會意的點點頭,轉身去替他調酒。
他的酒從來是她親手炮製的,這裏所有的人都知道,蔓青姐的手藝,這裏最好的調酒師都比不上。隻可惜,就連君老大也請不動她親自動手,她調的酒隻給韓澈。
梁駿馳見他不做聲,嘴角不自覺抿了抿,強笑到:“沒事兒,哥們,不過就是個女人,這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天涯何處無芳草,更何況,還是個水性楊花的,臨了還跟人跑了不是?”
“嘭”的一聲,肌肉與骨骼相擦,一記左勾拳用了七分力打在梁駿馳臉頰上,直把他打的從高腳凳上摔在了地麵上。
“靠!”梁駿馳暴喝一聲,從地上竄起來,狠狠一記直拳擊在韓澈小腹上,在感受到韓澈精實的小腹不由自主的緊繃起反抗時,又再補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