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夢家的公寓在比較靠裏麵的一棟,幸而現在時間比較晚了,小道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不然以袁夢臉皮薄的性子,恐怕非得把腦袋鑽進肚子裏。
到了公寓樓下,袁夢要下來,反正馬上要乘電梯,撒嬌也撒夠了。
哪裏知道梁駿馳把她往背上提了提,笑著說:“以為結束了?這才開始,告訴你,電梯壞了,檢修中,我得一路把你背上16層。”
“啊?壞了?什麼時候壞的?怎麼壞的?怎麼就壞了?”
“瞧你問的,我又不是物業,這一串問題,我沒有一個能回答的。”
袁夢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電梯壞了,剛才梁駿馳在電話裏說他已經到家了,那麼他是已經爬上去過了?
現在想想,他剛才在電話裏的聲音好像有點喘,他說他那會兒剛到家,那他不是……剛爬上16層,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又被拉下來了?
袁夢很沒出息的將梁駿馳的脖頸環的更緊了,心裏酸酸的,卻很舒服。
就算她沒有記憶,就算她身體很不好,不知道剩下多久的命,還有梁駿馳這麼疼她,比起那些健康而健全的人,她覺得自己其實很幸福,真的,幸福很多。
“哎呦,您不想讓我喘氣啊!”梁駿馳心裏對於袁夢的親近其實受用的很,但他就是一張嘴不好,屬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走在昏暗的樓道裏,他的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根。他在心裏笑自己:沒見過這樣的,背著人上16層還樂的這麼屁顛顛的!
“駿馳,你什麼時候帶我見你家裏人?”袁夢把臉貼近他脖頸處的肌膚,在他幹淨的後腦勺上蹭了蹭,問了這麼一句話。
這話,是種變相的暗示,但並不算是委婉。
當初,他們決定了要回到A市,一層是因為梁駿馳告訴袁夢,她的家鄉是這裏,雖然在國外生活了這麼多年,但人總是要鄉音圍繞的地方長長久久的生存下去的。
袁夢對於這個說法,並沒有表示異議,但在她心裏很清楚,這裏是她的家鄉,更是梁駿馳紮根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她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但梁駿馳的親人卻都還A市,梁家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連Jason博士也曾對她說過,梁家在A市,那是首屈一指的豪門,而梁駿馳是梁家的二公子,上麵有個哥哥,早就結婚生子,他的侄女好像都和自己差不多大了。
想要和梁駿馳長長久久的生活下去,腎源的尋找,一刻不能停,這件事一直也都是梁駿馳在做。
這另一方麵,當然就是獲得梁駿馳家人的同意。梁駿馳從來沒說過,但他遲遲沒有將她帶回梁家,袁夢想,他的家裏人恐怕是不同意的。
想想也是,她的條件,實在是不怎麼樣,將心比心,若他是梁家的人,怕是也不會同意。
梁駿馳這時聽她這麼問,有些疑惑,腳步也放慢了,微微側過頭,問她:“怎麼,終於想好要嫁給我了?”
袁夢聽出他話裏還有著調侃的成分,也不理會他,抱著他繼續著自己的思緒:“都這麼多年了,家裏人,還是不能同意嗎?如果不同意,我們是不是一直就得這麼過下去?”
梁駿馳突然不說話了,腳步也徹底停下來,將她從背上抱下來,悠長的樓梯道上,他將袁夢抱起放在階梯上,自己又退了兩個步子,這樣配合著高度,梁駿馳可以看清她的眼睛。
這個話題,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明明白白的拿出來放在明麵上談過,梁駿馳沒有是因為擔心給袁夢壓力,她有樂樂,還有學業和工作,身體也不好。
並不是因為其他,他梁駿馳又怎麼可能因為外界的壓力而忌憚什麼?他一直在等的,隻是袁夢而已。
“夢夢,你先別說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一個字都不要騙我,實話實話說,好嗎?”梁駿馳兩手搭在袁夢肩上,語音裏有些顫抖,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什麼隻講奉獻不求回報的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