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這一傷,真真在韓家又待了好幾天。
原本當天晚上,真真就提出要帶樂樂走的。可是,樂樂的燒一直不退。韓澈堅持在韓家能夠得到最好的照料。
這話不假,韓家環境舒適那是自然,醫生、看護那也是一樣不少,若是生病的是自己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樂樂,真真就不得不小心謹慎對待了。
這樣又過了一天,真真覺得樂樂的體溫穩定了,隻要堅持換藥,注意別讓傷口化膿應該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於是,她又提出要把樂樂帶走。
樂樂當時正趴在韓澈腿上,真真拿了一隻矮腳小板凳,蹲在床邊喂他吃蛋糕。
真真這麼說,韓澈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真真冷眼看著,心理麵卻是遏止不住的失落。韓澈果然是不在意她了,她這樣幾次三番的提出要走,他都不動聲色,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樂樂卻把小臉一揚,正好撞上真真遞過來的一勺蛋糕,鮮奶糊了他一臉,他調皮的伸出舌頭在嘴巴一圈舔了舔,笑到:“媽媽要帶樂樂去哪裏?樂樂哪裏也不想去,就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插在蛋糕上的叉子亂了節奏,精巧的蛋糕被真真插的有些變了形,不過樂樂要求並不高,像這樣被父母圍繞著,一家人在一起,吃什麼都是香甜的!
“樂樂……”
真真為難的看向樂樂,她有多了解樂樂需要爸爸的渴望,內心就有多糾結!可是,她卻不得不硬下心腸,冷下臉來讓樂樂決定。
“我和你爸爸,你隻選一個,要麼跟我走,要麼你就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
“聶真真!”
對於真真的直接,韓澈很不高興,連日來的不溫不火終究爆發。他連名帶姓的叫著真真的名字,通常隻有在怒極時才會這樣。
“你這是幹什麼,別這麼逼孩子,孩子有什麼錯?”
樂樂癟了嘴,大眼睛裏水汪汪的、濕漉漉的,比真正掉下淚來,還要惹人憐愛。真真心一下子軟了,也覺得不該那麼凶他。
於是放低了聲音,試著和兒子講道理。
“樂樂,媽媽是不能留在這裏的!媽媽就要和賀叔叔結婚了,你不記得了嗎?賀叔叔很疼你的!”
這話讓樂樂忘了身上的痛,其實用了最好的藥,他的傷早就不怎麼疼了。急赤白臉的從韓澈身上掙脫,光腳站在了地上,梗著脖子叫到:“媽媽,你還要跟賀叔叔結婚?為什麼?”
他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他隻知道,梁叔叔對媽媽好了那麼多年,媽媽還是心心念念著要找爸爸,怎麼現在爸爸就在眼前,媽媽卻要和賀叔叔結婚了呢?
真真愣住,支吾著說:“賀叔叔不好嗎?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的嗎?你不記得他經常……”
她的柔情攻勢尚未展開,就被樂樂全盤否定了。
小家夥漲紅了臉,急道:“賀叔叔是很好,如果樂樂沒有爸爸,一定把他當做爸爸,可是,樂樂分明是有爸爸的!樂樂隻想要自己的爸爸,不想要賀叔叔!”
“……”
真真語滯,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孩子想要親生父親,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她也看出來了,這父子兩是商量好了,要站在統一戰線並肩作戰。隻是,樂樂的原因是想要個爸爸,那麼韓澈呢?是為了樂樂身上流著他的血嗎?
“樂樂……”
她還試圖再說些什麼來勸服樂樂,可樂樂捂著耳朵,根本不聽。
“不聽、不聽,樂樂不要離開爸爸!”
他這倔強的樣子,終於惹怒了真真,不好對孩子發脾氣,她便把火都撒在了韓澈身上。
“是你吧?是你教唆他這麼做的?樂樂從小到大都不會這麼違逆我,一直都很聽話的!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