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清晨的“韶華夏開”,店鋪鐵質卷門在空蕩而安靜的小巷中,“呼啦”一聲被拉起,驚醒了兩旁藏在樹叢、灌木叢,亦或是垃圾箱裏的流浪小動物們,有的伸個懶腰繼續睡,有的隻是扯一扯眼皮,仿佛對這種情況已經再熟悉不過了,但也有些膽小的,好像剛剛來到這裏定居一樣,被這聲響所驚擾了,一下子將它那柔軟的、毛呼呼的身體竄的老高,在清晨幽深的小巷裏飛速跑過,尖銳的叫聲與這小巷的安謐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開店門的店員,臉上還帶著惺忪的睡意,但身上已換上整潔的製服,戴在碎花色頭巾下的發絲也被梳理的一絲不苟,看來是已經梳洗過了。
真真在門前的石階上坐著,那石階許是年歲久遠,已覆了一層青苔在上麵,她來的早,坐了這許久,很有些涼意從石階上泛上來。
“你……袁博士?”
店員認出門口坐著的人是真真,不免大吃一驚,走下石階去招呼她:“這是怎麼話說的?您怎麼這麼一大早的,跟我們這門前這麼坐著?”
真真眨眨疲憊的眼,琥珀色的明眸蒙著一層霧氣,旁邊的眼白泛著青玉般的色澤,一襲耦合色長裙,外套一件淡粉色短款披肩,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飄飄欲仙的氣質。饒是麵對她的是個女店員,也被吸引住了。
聽到店員疑惑的問話,真真從石階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盡管已經很小心,坐下的時候注意避開了青苔,但站起時沒怎麼注意,在手心裏沾了那麼一點。
她彎起嘴角,把手裏那隻紙袋子高高的舉起,衝著店員笑到:“我是來還衣服的!”
店員一愣,想起上次她來這裏時,梁駿掣吩咐送給她的毛衣外套,了然的點點頭接過:“袁博士您真是費心,這麼一大早的?”
真真笑著點點頭,抬起手指了指店門上方高聳的煙囪裏冒出來的霧氣,閉上眼,手指在清晨的薄霧裏跳動,而後,她吸了吸鼻子,讚歎到:“好香的味道,我是尋著這股香氣來的,怕你們笑話我,這才絞盡腦汁找了個不像樣的理由。”
“哈哈……”
調侃的強調,惹來兩人異口同聲的大笑。
店員把真真往店門裏讓,下麵說的話,就難免有自賣自誇的嫌疑了。
“袁博士從來沒有在早晨來過,您大概不知道,我們這裏的早餐,還是很有些名氣的……”店員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的在真真耳邊說到:“不然啊,以我們老板玩票的心態,是怎麼把這家店撐了這20多年的?”
嗯?真真沒料到這店員竟是這一番說辭,想象梁駿掣聽到這番話的樣子,頓覺十分有意思。
兩人說笑著進入店內,真真依舊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店員問她:“袁博士,您是一個人,還是?”
“約了朋友的,應該也快到了,聽你把早點說的那麼好,一會兒也給我們來兩份?”
“好嘞,您放心,一準在第一時間給您送上來。”
店員給真真上了杯檸檬水就去忙活了,真真喝了口水,新鮮的檸檬,切片厚薄剛好,不會覺得太酸,也不會太澀。
時間還很早,店裏就隻有她這麼一位客人,但也隻覺得靜謐,並不冷清。
店裏漸漸來了幾個客人,看起來像是常客,進門就吵著櫃台上招呼:“昨天那種三明治和火腿漢堡,今天給我多留兩個……”
“咖啡研磨好了煮上了沒有?”
沒等人回答,就聽他自己歎到:“嗯……聞著這味道,果然是一級棒,看來是好了。”
這麼三三兩兩坐了等早點的人,蘇杭才姍姍來遲。
雖然他比預定的時間來的晚了點,可真真卻沒有責備他或是透露出一點點的不耐煩,事實上,是她太過焦躁了,昨天晚上看賀明宸疼成那樣,她抱著他很晚才聽到他呼吸變得平穩,怕是到了淩晨才疲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