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仿佛時光就此凍結,又像是周遭的一切都在移動,就隻有他們是靜止的。韓澈想,或許一切人和事都在變,不變的唯有他而已吧!
“原來如此!”
極輕的一聲歎息,仿佛出來的隻是一口鬱結心中的氣,而他其實並沒有說什麼。
他寧願自己什麼都沒有說!
他以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那一層叔侄的血親關係,他欣喜若狂、撞了南牆也不回頭,是因為他一直堅信,真真是愛著他的!
卻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賀明宸身邊?
那在那之前,她給他的……那些都算什麼?他的真真,難道真的隻是在玩弄他而已?看著他滿腔熱血都撲在她身上,她就會覺得快樂嗎?
他笑,狹長的眼睛止不住的彎起、閉合,真的……真TM太好笑了!心像皺在一起的核桃,水分早已風幹,隻剩下一層幹枯的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軀殼,就算她不來這麼一招,他怕是也已支持不了多久。
而如今,她雪上加霜,毫不猶豫的狠狠一拳砸下……
韓澈奇怪,原來,他還是會痛的,幹裂的縫隙中,竟然還溢出了——紅色的血絲?並不洶湧,但卻一寸一厘、絲絲入扣!
“你……怎麼了?”
他高大頎長的身軀立在那裏,腳下的身影卻在晃動,仿佛隻要有人輕輕碰觸,他就會頃刻間分奔離析!
真真害怕極了,她害怕這樣的韓澈,感覺好陌生、好遙遠,明明看著這麼近,她卻夠不到他的衣角。
“聶真真,太晚了。”
窗外夜色正濃,片片樹影像一副潑墨畫卷在廣闊的庭院裏鋪展開,偶爾隨著微風的擺動發出沙沙聲,還以為是出自哪位驚世畫家的手筆,竟是如此栩栩如生。
真真覺得,如果這麼一放手,可能她和韓澈就真的要分開了!一種巨大的惶恐,支配著她的行為,她上前一步深深紮進他的懷裏,猛烈的撞擊使得兩人的腳步都不由微微踉蹌。
她搖著頭,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他的前襟很快就濕透了。
韓澈覺得,一同濕了的還有他的心。
“晚了,我就睡在這裏,好不好?我不要離婚,不要走,韓澈……我不要離開你……”
她好像一個任性頑皮的孩子,故意曲解了他話中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以留在這裏,你還是樂樂的母親,可是……我們的關係,到此……”
韓澈抬起手,差一點就要落在她的肩上——他曾經是多麼渴望,做她的肩膀,替她撐起一片天?!
而最終,他的手隻是僵硬的垂在身體兩側,十指彎曲又鬆開。
他在這糾結中明白一件事,他的幸福如同人們所說的掌中的細沙,握緊了沙子會流失,而他放鬆了,掌心中依舊是空無一物了……
“我不要……不要,這不是真的!”
真真仰起頭,費力的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頰,唇瓣猛烈的貼上他的,唇齒相撞,她用她潮熱的舌著觸碰著他的,感覺到他在躲閃,她哭得更厲害了。
她是聰明的,妖媚的,在那一刻,她使出渾身解數,務必挽留住她愛著的人。噴薄的情欲帶著最魯莽的衝擊將韓澈薄弱的意誌幾乎摧毀!
“啊……”
那種讓人窒息的快感使他發出陶醉地低吟,他呼吸短促,兩眼泛紅,所有的偽裝和防備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勾引我,你知道不知道?”
混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她含著淚,咧著嘴笑著點頭:“我知道,就是要勾引你!你是我的,我不要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韓澈瘋了,覺得她的笑是這世上最美的花,罌粟一般美麗,對著他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而他不管不顧,對於她的主動投懷送抱,他無法抗拒,也不想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