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拿好你的冰拿鐵,歡迎下次光臨。”
真真用勺子在杯底刮了一圈,把最後一勺冰欺淩塞進嘴裏,櫃台裏工讀生露出標準的職業化笑容,客人接過他手上的紙袋子,滿意的點頭出了店門。
工讀生掉轉了方向望著真真笑到:“真真,你吃完了沒有,還要不要再來一點?”
真真搖搖頭笑:“不了,今天已經多吃了。”
她經常來這家店,以往都是打包,像今天這樣呆坐了一上午,難怪工讀生會覺得奇怪。
“我說,你今天不用去花店嗎?在這裏混了這麼長時間?”
被工讀生這麼一說,真真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慌忙站了起來,把背包整了整背在肩上說:“要走了,今天上午進貨,我媽嫌我礙手礙腳,就幹脆躲在這裏來了!都中午了,我去隔壁炒兩個菜給我媽帶去……不說啦,走啦!”
真真朝著工讀生揮著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餐館裏打電話訂餐,清脆的嗓音還在飄蕩,人早沒了影。
店老板從後房出來,看見工讀生店員呆呆的望著門口,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罵道:“別看了,那是你能想的嗎?聽聶老板說,她的女兒可是賓夕法尼亞博士,現在隻不過是因為身體不好,暫時休息而已!就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想什麼呢?”
工讀生被老板說的很是不好意思,紅了臉低下頭去忙活了。
出了門的真真,又哪裏知道這一出?
畫外音不禁要感歎:人人都有欣賞鑽石的權利,一個具有正常審美觀念的人,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人人都會對鑽石產生占有欲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理智的人們通常會量力而行,選擇最適合自己的。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真真家又來了位欣賞她這顆“鑽石”的人,隻不過這個人,遠沒有那位工讀生理智。
忙了一天的真真母女倆從花店裏收拾了回到家裏,聶綿卿在廚房裏做飯,突然跑出來對著正在敲著鍵盤的真真說:“丫頭,下去買瓶醬油,剛上來時忘了。”
真真一愣,倆人剛從傳統市場拎了那麼一堆東西,卿姨竟然忘了買醬油?好吧,她就是打醬油的命!
所幸樓下就有小賣部,真真也沒換衣服,頭發也隻隨意的攏一攏就走到玄關處去換鞋,邊換鞋,邊朝著廚房裏喊著:“媽,給我錢,我沒錢!”
“零錢包和鑰匙放在一起,看到了沒?”
真真往鞋櫃上一看,果然鑰匙邊上就擺著聶綿卿買菜用的零錢包。
答應了一聲,正要開門出去,門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真真下了一跳,真不誇張,心口跳的都有些快了。
“誰啊?嚇我一跳的。”
嘴裏咕噥著,有些不滿意的將門打開了,想著若是梁駿掣這個時候出現,自己一定逮著他一頓好罵!
可是,門一打開,真真罵人的心情沒有了,氣勢也沒有了,就隻剩下驚愕和……不知所以。
門口站著的赫然是對門的張阿姨,今天倒是沒有濃妝豔抹,也沒穿與她的身子不相符的緊身衣,清淡的一張臉,穿著尋常的寬鬆的居家服。
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年輕的男子,卻是何方神聖?這男子,一身的T恤牛仔,很有幾分陽光大男孩的味道,這麼熱的天,從頭到腳卻是幹爽的很,這樣的男子很容易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真真在心裏給他打了個好分的同時,卻也不免訝異,這男的好麵熟啊!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把目光重新投在張阿姨身上,兩點梨渦一陷,甜甜的笑到:“張阿姨,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真真……你媽在家嗎?我找她有話說。”
張阿姨很滿意的打量著真真,那目光讓真真陡然覺得害怕,預感這位張阿姨上門一定沒什麼好事。
隻見張阿姨毫不客氣的跨過真真,走到玄關處拿了拖鞋就換上了。
跟她一起來的那位年輕男子卻沒有她那麼豪放,期期艾艾的樣子,用時下的話來形容,竟然有幾分萌態。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也不敢看真真,隻朝著張阿姨小聲說到:“媽,你別……我們回去好不好,太打擾了。”
張阿姨眼裏閃過不屑的神色,出口的話充滿了怨懟:“你這孩子,讓你進來就進來,怎麼這麼不聽話?”
“……對不起,不好意思,真是打擾了。”
在張阿姨的一再堅持下,年輕男子隻好跟著進了客廳,進去時還不忘跟她致歉。
真真僵硬的扯扯嘴角,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她這醬油還要不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