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窗前閃過刺眼的亮光,屋外遙遠的天際傳來響起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極有節奏的傳進臥室裏。
陰沉了一個早晨的烏雲,此刻終於發揮功效,像某些再也藏匿不住的醜陋疤痕,被瘋狂的撕開。
豈料這疤痕一旦撕開,才發覺裏麵的傷口根本不曾愈合,相反的早就已經腐爛,深入到肌肉紋理裏去。
臥室裏沒有開燈,烏雲壓低下來,光線不好,倒是比室外還要陰沉。
玻璃窗外,庭院裏繁茂的枝葉在瘋狂的扭動著身軀,雨點子也在狂風的肆虐下失去了重心撲向落地玻璃窗上,發出一連串“劈裏啪啦”的響聲。
那些雨點子每撲過來一撥,真真的身子就忍不住顫抖一次,沒過多久,她就已經抖成了篩糠樣。
韓澈感覺到她的異常,慌忙環住她的腰,唇瓣從她臉上移開,漆黑的眼中星星點點,全是焦躁不安。
“怎麼了?”
真真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身上的男人,眼神卻沒有焦點。她把嘴唇咬的緊緊的,一張臉煞白無血色。
韓澈腦中“嗡”的一聲響,似曾相識的一幕浮現在眼前——她這是咬舌!
韓澈匆忙騰出一隻手來,捏緊她的下頜,死命的下勁迫使她張開唇瓣,口氣依舊惡劣的很:“張嘴!張嘴!你TM給我張開嘴,聽到沒有?”
他的手在忍不住的顫抖,天知道他有多害怕,無論是多年前,還是現在,他最怕的就是這個丫頭這不要命的一麵!
他輸了,他輸了!
他有過的女人,有什麼不痛快都是和他過不去,和“情敵”過不去,就這個傻丫頭,捏住了他的三寸,一有不痛快,就往死裏折磨她自己!
他寧願她傷他,卻舍不得她自己傷自己!
真真吃痛的張開嘴,唇瓣間露出一條縫隙,韓澈趁勢把大拇指塞進去,還好還好,沒有血,還沒有咬破!
他心有餘悸,恐慌尚未消除,腦子有些短路,拚了命的把她抱進懷裏。
真真閉上眼,靠在他的胸口。她隻是走了神,看他這麼緊張,難道是以為她還會和年少時那樣做傻事?
他這麼緊張她,她是該高興呢?還是歡呼呢?
她卑微的想,就算是高興,就算是歡呼,也都隻能躲在角落裏了。如果,她知道最後還是要和他分開,當初就不會介意他是不是她叔叔,不要廉恥,也要和他在一起!
“韓澈……你真的覺得我髒?任誰都可以輕賤?”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情場老手,閱女無數的韓澈瞬間紅了臉,那裏的柔軟,幾乎讓他不能自持,理智懸於一線,隨時可能分崩離析!
她仰起臉,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漣漪,長睫毛卷翹著潮濕的半蓋著眼眸,她的眼淚,比之外麵的大雨,有過之而無不及。
狂風暴雨濕了外麵的世界,她的眼淚卻讓他的世界泥濘中幾近崩塌!
他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小聲說到:“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不是相信她,而是不在乎?!
不是她要的答案。
真真沒說完的話全數吞下,她真的好想告訴他,她是幹淨的,比他想象的要幹淨的多,就算是她曾經愛上過別人,但那曇花一現的愛,根本沒法和對他深入骨髓的糾纏相提並論。
“韓澈,我連你老婆都不想做,你以為我會想要做你的***嗎?”
靠著的胸膛頃刻間繃緊了,堅硬的如同石塊。
“真真,你信我,等等我,我都會解決好的,我現在沒法告訴你,但是,我一定會都解決好的……”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她的耳廓貼在上麵,輕微的震動,有酥麻的感覺沿著鼓膜傳進她的體內,讓她舒適的不舍得離開他的懷抱。
解決什麼?你都結婚了,解決什麼?賀明彤不是她聶真真,那麼好擺布的!
“那我要你現在就和我在一起,我要天天在一起,時時刻刻都在一起,你做的到嗎?”
真真當讓知道韓澈是做不到的,可看到他猶豫為難的樣子,心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沉,傷心在這玩意兒,怎麼就沒個盡頭呢?
“你別鬧,你不是說嗎?隻要能和我在一起,你什麼都不在乎……”
韓澈握住她的手,一心想要討好她,留住她,卻沒想到說出來的話有些語無倫次。真真彎起嘴角,笑的極為天真。
他知道,壞事了。
“你還真讓我當你的***?”
“你先忍一忍,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