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最可憐的人(1 / 2)

睡得昏昏沉沉,耳邊似乎有人壓低了聲音在爭執。

真真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不聽使喚,努力了兩次,沒能成功,耳邊的爭吵聲停止了,周遭安靜下來。

細聽著似乎有風吹過的聲音,隱隱的偶爾還有一兩聲鳥叫,劃破天際的尖銳高亢,“吱……”的一聲後,風聲加劇,真真覺得自己似乎在晃動。

這裏是什麼地方,自己這是怎麼了,躺在這裏眼睛都睜不開?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清醒,奈何渾身疲倦無力,隻短暫的思考了這麼一會兒,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梁駿馳推開門走進來,看看床上的人,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極輕緩的走到床邊。

這裏原是貨輪,船艙自然是比不上豪華遊輪,但因為費心打點了,裏麵該有的都有,金虞又親自收拾過,幹幹淨淨且沒什麼異味,不算是委屈了真真。

梁駿馳在床邊坐下,專注的看著睡著的真真,發現她秀眉輕輕抖動,心裏一慌,手搭在床頭櫃上,拉開抽屜,取出裏麵的一隻鐵質方形的盒子。

盒子裏裝著幾隻無菌針筒,還有幾瓶尚未開啟的玻璃藥瓶,瓶身上印著密密麻麻細弱蚊子腳的英文字母。

梁駿掣取出一隻針筒,床上的真真突然翻了個身麵對著他,這讓他藏在麵具下的臉色驟然大變,快速取出一隻玻璃藥瓶,“哢嗒”一聲揭去蓋子,用針筒將藥液抽出。

再看真真,依舊緊閉著雙眼,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梁駿馳心中充滿了恐懼,哪裏管得了真真到底有沒有醒?他隻知道自己怕的要命,不能允許她在這個時候醒來,他還沒有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掀開被子,梁駿馳從被窩裏掏出真真的胳膊,將她右手的袖子擼的老高,露出一截白藕絲的手臂。

曾經,他是連一點痛都舍不得施加在她身上的,但如今……梁駿馳狠狠心,告訴自己,他這是被逼的,隻要到了地方,她醒來後好好的聽自己的話,那麼他發誓,絕對不讓她受一點點苦!

他把一截止血帶綁在她的手臂上,白藕似的手臂上頓時爆出清晰的血管,他又用消毒棉簽給血管周圍的皮膚做了消毒,這才拿起抽滿藥液的針筒。

迎著窗外的光線,梁駿馳專業的排盡針筒裏的空氣,藥液順著前方的針尖往下滴出,一滴、兩滴。

梁駿馳握緊真真的手臂,衝著她彎起嘴角笑到:“別怕,我很輕,一定不會讓你痛的。你知道,我是最舍不得你痛的,我的夢夢,我的好孩子……”

針尖以45°角迅速刺入血管內,藥液在梁駿馳大拇指的推送下一點點進入真真的血管,融入她的血液。

拔出針尖,梁駿馳用一隻棉球壓在針眼處,在他按壓的那一處,仔細看的話,已有了不少的針眼。

在海上漂泊的這些日子,梁駿馳就是靠著這種藥物讓真真一直保持著熟睡的狀態。

金虞說他瘋了,竟然對真真用這種低劣的手段!

剛才,金虞還在艙外和自己大吵了一架。金虞跟在他身邊十幾二十年了,對自己一向是千依百順,但因為真真,卻屢次和自己起了爭執。

“夢夢,這就是你的本事,看,連一向聽話的小魚,都為你說話!”

梁駿馳和衣躺在床上,將真真連同被子一同抱住。說話的口氣,像是真真在認真聽著一樣。

他知道自己瘋了,神誌是清醒的,可精神已近崩潰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透過真真的事,那些自幼埋藏在他靈魂深處的對於一個人的仇恨一下子都迸發了出來!

是的,他恨,恨到無窮次方!

從小,他就不如那個人,什麼都是那個人走在他前麵!隻要有那個人的地方,他梁駿馳永遠都必須排在第二!

名利暫且不說,他可以故作瀟灑的說,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盡管矯情,但總算是堂而皇之的理由。

可他喜歡了那個人的女人十六年,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這一次,他又以同樣的緣由輸給了那個人!

梁駿掣告訴他,他和真真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時,他覺得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了!比起上一次,無疑這一次,他用情更甚!

這是他費盡心機才從那個人身邊搶來的女人,他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洗去了她的記憶!

那個時候,心理醫生告訴他,這麼做風險很大,畢竟這在學界還沒有成功的案例。

可他為了得到她,堅定的點了點頭——為了愛,他鋌而走險了!

他問自己,後悔嗎?到了現在,他還是不後悔!他隻是後悔,不該答應大哥回來接手梁氏!這樣,他就不用帶著她回到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