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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聽明白了，他是徐浩的哥哥，我隻跟徐浩打過一次架。我掛了電話，走去校門口，外麵空地上停著炫藍色跑車，上次在街頭看見過屬於耍賴一夥的頭目之類的人物靠著車前蓋抽煙，他穿黑色著皮夾克，光著裏麵不雅地擺弄自己下部的厚重皮帶，褲子隻有七分長，不是什麼高等貨，皮鞋卻是名牌，我搞不懂這個人的品味是怎麼回事。
保安去論究他的身份，他很快跟保安稱兄道弟，不知找了什麼借口，保安心甘情願地回到略小的門衛室。
“我找的就是他！”頭目衝進隻開了一條小縫的移動門，拽著我一直拖到外麵，保安不管不顧，我想也指望不上他了，用頭直接朝下撞到他的下巴，他跟我差不多高，一擊沒讓他鬆開手，控製住膽怯我又擊了一次，他揪住我脖子的力道小了，看來疼痛使他有了感覺，“你他奶奶的！”他又罵人嗎？我的右臉被他一拳打蒙，整個人摔倒在地。
“呃……”他的麵部一陣扭曲，隨即抽搐著失去了意識。
這種場景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大少爺，請跟我來，夫人想要見你。”本諾執事又從見過的豪華轎車上下來，略帶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
“這家夥的弟弟在哪？”
本諾執事根本不理睬他，看都不看一眼回答：“很安全，隻是受了點傷。”
“不準微笑！我恨透你這個表情了！”他的回答令人發顫，我聽到保安室有一陣動靜，回過頭僅有的保安趴在窗口前的桌上不動了。“你們夠了沒？”
“大少爺，夫人在等您，請上車。”
“不準任何人有事，放了他的弟弟。”
“是。”
車一直開到市中心的鍾樓建築旁，我等了很久，頂上的液晶顯示器都沒有播放任何內容，我抱著僥幸由本諾執事領進鍾樓飯店的大門。這裏算是西安高檔的酒店了吧？她不會住在不夠好的地方。
最上麵一層安安靜靜，一直到靠窗的一間本諾執事才叩響了房門，綠燈伴隨著“嘀嗒”一聲，我像個犯人一樣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退下了，隻剩我和落地窗前斟著紅酒的並沒有看向我的她。
“……母親。”盡量不讓自己顯露出任何情感。這是她對我的訓練，亦是她說的恩賜。不遠處的矮桌上放了銀製的托盤，玻璃小碗裏有兩粒藥丸，另一個玻璃杯裝有溫水，我服用了她暗示給我的東西，坐在沙發上。其實我今天服用過了，再次服用就會過量，我知道不一會兒我就會神誌不清，什麼後果都有可能產生。
“你還要讓我多失望？”母親吐出一句難得跟我相聚才說的話，她不會問我好不好，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你竟然和別人打架！我親愛的奧斯丁！”
“我輸了。”
“這不是我要的回答！”她在我麵前摔了酒杯，玻璃渣割傷了我的小腿，這時我穿的是中褲，小腿全部裸露在外成了受害的對象，“我警告過你——你居然還要胡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兒子，我希望你去死，這樣我可以重新領養一個比你優秀許多的孩子，不瞞你說，我一直在物色。你最好搞清楚，這個家不是非有你不可！”
為什麼要持續這種對話呢……難聽得讓我想吐！是的，我不夠優秀，但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可您居然要殺了我找人替代，母親，你究竟在想什麼！
依舊緘默。麵對她，我連一丁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放了那個家夥的弟弟，我來這兒隻想說這個。”我想我該離開了，立刻、馬上！
母親捂著眼睛，一直急促地喘氣，看來她氣得不輕。
“那個女孩……是叫柯西吧……”
咚。我撞到了麵前晃悠的牆麵上，不好，藥勁上來了！我咬住自己的舌頭，流了一部分血才能保持一會兒的清醒：“你要幹什麼……你敢對她做什麼！我會恨你一輩子！”
“放輕鬆點，我的兒子，”狀況似乎又到了她預計的點子上，她麵露陰險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你太年輕了，分不清這種感覺，以為心動就是愛了，很可惜，這隻是你幼稚的青春期胡亂的荷爾蒙搞的鬼，我作為一個母親，會給你機會，如果你不接受，我也會盡可能地幫你，別在意我剛才說的話，兒子，跟我回國，什麼事我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一切都交給我，我會幫你解決的。”
“解決？你想怎麼解決！”
“隻要你回國，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又開始暈厥了，再次咬一遍舌頭後，發音也不是很清楚了：“……我不會、不會離開的，至少這個時候，再過兩個月，我就回去了。母親，不要再、再做任何事了……我求求你了……不要傷害、傷害任何人……”
“……母親會的。正有些事要處理，所以我也不會走。”
我再也保持不了清醒，舌頭被咬過的地方更痛了，麻木又無感。
我感覺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