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鋼材廠。”
“多少錢一噸?”
“現在市場價格是一噸兩千到兩千一百元之間不等。但是,大虎鋼材廠賣給顧氏集團的價格很低,每噸隻要一千九百塊錢。”
聽到謝易夢這麼說,慕厲霆想了想說道:“如果我以每噸一千八百塊錢的價格賣給顧氏集團的話,蔡良策會買嗎?”
“價格這麼低?”謝易夢用一種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慕厲霆,“要是價格這麼低的話,那蔡副總裁一定會買的。”
“行,那就這麼定了,我回頭就給我二哥開一家鋼材公司。你回頭幫我在蔡良策那邊多做做工作,想辦法促成這筆生意。”
聽到慕厲霆這麼說,謝易夢不禁好奇地問道:“慕總裁,我想知道,您上哪能夠進到價格如此低的三級螺紋鋼?”
聽到謝易夢這麼問,慕厲霆笑著反問道:“誰告訴你我能進到價格很低的三級螺紋鋼了?”
“嗯?”謝易夢一愣,“您這是什麼意思?你剛剛還說要以一千八的價格賣給顧氏集團一批三級螺紋鋼,您現在怎麼又說您沒有便宜的三級螺紋鋼的進貨渠道呢?”
“我確實沒有便宜的三級螺紋鋼的進貨渠道,”慕厲霆說道,“但是,你剛剛不是說蔡良策以前都是從大虎鋼材廠進的三級螺紋鋼嗎?”
“是啊,那又怎麼樣?難道......”
謝易夢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話語,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慕厲霆,喃喃地問道:“慕總裁,難道您打算從大虎鋼材廠花高價購進一批剛才,然後再低價賣給顧氏集團嗎?那樣您會賠很多的。”
“是啊,我知道會賠很多,”慕厲霆說道,“但是,我無所謂,因為我這次做這筆生意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別的目的。”
“慕總裁,您能告訴我您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還有您之前讓我幫您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什麼嗎?”
“為了什麼?”慕厲霆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是啊,我為了什麼呢?為了一個我六年沒有見過麵的女人,為了一個不能在我身邊長大的兒子。”
慕厲霆說這的時候,神色黯淡,眼神當中有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神色。那種神色看起來讓人心疼,同時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吸引力。
因此,謝易夢看得不禁有些癡了。
過了會兒,慕厲霆看著謝易夢問道:“謝小姐,你能理解那種想見到自己最愛的人,卻見不到的感覺嗎?”
聽到慕厲霆這麼說,謝易夢想了想回答道:“我能理解,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曆,而且,我的那段經曆絕對比您現在的經曆還要痛苦。因為,您好歹還可以運籌帷幄,爭取以後見到您最愛的人,而我錯過了就永遠地錯過了,這是天人永隔。”
“天人永隔?”慕厲霆一愣,“你能跟我講講具體是怎麼回事嗎?”
“嗯,”謝易夢點點頭,然後開始了對那段痛苦回憶的講述,“我家是農村的,就是那種下了火車要坐汽車,坐完汽車還要走山路的農村。”
“呃......”慕厲霆有點無語,“聽著好偏僻的樣子啊!”
“是的,”謝易夢繼續說道,“我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地方,後來我上了高中,高中在縣城裏麵,所以,您能想象到我回家一次有多麼不容易了吧?”
“嗯。”慕厲霆點點頭。
謝易夢繼續講述道:“高考的前一天,我得到消息,我爸爸重病了。我想回家去見我爸爸最後一麵,但是,如果我當天回家了,那麼,第二天和第三天的連續兩天的高考我就無法參加了。我是全家唯一的希望了,我如果放棄高考的話,那麼,我全家人這麼多年來的心血就全都白付出了。”
謝易夢說到這裏,眼睛裏已經有了淚花,她用含著眼淚的眼睛看著慕厲霆,繼續說道:“於是,我就一邊哭著,一邊參加了兩天高考。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在國內念的大學,我也不知道您有沒有參加過高考。但是,我相信您應該能想象到,在高考的考場上一邊哭著,一邊答題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聽到謝易夢這麼說,慕厲霆覺得心中震撼無比。他向來揮金如土習慣了,從來沒有過過那樣的苦日子。因此,他無法想象一個女孩子會因為交通不便而無法回家見自己的父親最後一麵。
慕厲霆沉默了,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謝易夢見慕厲霆不說話,又繼續說道:“等我參加完高考,從縣城的學校趕回家中之後,我爸爸已經下葬了。別說活著的時候的最後一麵,我就連他死後的遺容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他就已經躺在黃土之下了。慕總裁,您覺得是您和您喜歡的女人還有兒子分開六年不得見痛苦,還是我和我爸爸的這種天人永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