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淵,你先冷靜一點。”曾書意見慕容湛的神色,出言勸導,似是真的擔心慕容湛會因此與周寧兩家鬧開,心中微有忐忑,對於內廳裏的情形,心底還是漫上些許不安。
“敢問周家主,我家阿姝今日受此大難,周府要如何給我一個交代?”一字一句似乎都夾雜了悲痛,看著慕容湛此時的情景,隻像是一個一心關心自家親妹,為親妹病情痛心的兄長。
周毅開始聽到周婉的傷情時,心中還有氣,隻盼著慕容姝傷的最好一輩子都不行了,聽到禦醫說慕容姝受傷極重,想到慕容家一家的日子都要難過一大陣了,心中不覺暢快許多,雖然還心疼周婉的傷勢,不過比起慕容姝,也算值得,現下隻擔心慕容湛會因為這件事,與周家鬧了起來,不過方才所有的證據都被毀了,慕容湛要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隻要自己抵死不認就好。
“我家婉婉也受了傷,你問我作甚,看在慕容姝傷得如此重的情況,這交代,我周家也不要你慕容家給了,這事,就,就此作罷吧!”周毅硬著頭皮向慕容湛回道,看著慕容湛不肯罷休的樣子,周毅有些心虛,想自己做了數十年的家主積威甚久,今日卻在一個後輩年前被壓了下去,心裏有些氣不過。
“哈,哈,哈!”慕容湛似被周毅無所謂的語氣氣到,帶著幾分諷刺和恨意笑到,一身氣勢全開,廳堂之上一時有些劍拔弩張的樣子,幾方人馬都有了隱隱動作的意思。
“莫非周家自詡周氏是前朝士族門庭之首,以為到了今時今日的大周,還能像以往一樣隻手遮天,讓我慕容家平白受此委屈不成?”慕容湛一開口,就把周家和前朝扯到了一處,此時若是言語有任何不當的地方,傳出去無疑讓長期以來飽受周家欺壓的士族得到了一個打擊周家的名聲。
若是此刻再有慕容家做頭,引起諸世家聯手反抗,那麼寧周兩家對鄴城世家數年來的苦心經營很有可能就此被打破,一想到自己說好來苦心經營的局麵可能會因此事而有所改變,一直以來隻看著兩家爭論的寧王一時也有些忍不住。
或許周毅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他整個人此時都被慕容湛壓了一頭,若是再任憑兩人爭論下去,隻怕周毅什麼時候被慕容湛牽著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還不自知,極有可能鑄成一些更加不利於自己的局麵,心裏有些惱周毅竟是如此無能,隻可惜自己現在還不到對周家動手的時候。
“世侄這話就嚴重了,如今是大周的天下,不論是寧家周家還是你慕容家,現下都是大周的子民,自然也就扯不到前朝的事上去。”周毅剛想接話,就被寧王搶了話說道,沉沉的聲音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話一出來威懾力十足。
慕容湛麵有不甘,畢竟這次落水一事,任誰聽到慕容姝會平白落水都會有些不可置信,都知道慕容姝身手了得,無人暗害卻突然落水且情況還如此嚴重,怎麼都是說不過去的,縱使是常人看到這樣的情況,大都會覺得是有些某些人暗害他人反受牽連的樣子。
加上幾家在問情況時,曾書意也是說了的,今日是周婉主動搭的話,慕容姝在曾書意府上隻有用過一杯茶水還是周婉親手敬的,後來也是周婉拉了慕容姝到後院的蓮池,然後兩人一起落了水,怎麼看來,都是周婉的問題要大一些。
想到這些,寧王對周婉也不禁有了些意見,自己隻說讓周婉看準時機對慕容姝下手,盡量做得隱晦一些,為此還分配了不少人手給她,未想她卻把事情做得如此明目張膽,最後被人抓住了把柄不放,還要自己還收尾,怪不得寧遠會不願意娶她,寧王想。
想到寧遠,寧王不禁歎了一口氣,看時辰,想必現在,寧遠應該已經出了鄴城吧,可惜,他一生看重的兒子卻不能與自己同心,一想到這一切,大多都是拜了慕容家兩兄妹所賜,寧王就止不住的氣惱,當年,就不應該對慕容家還抱有期待讓寧遠同慕容姝親近,才會釀成今日的局麵。
將暗恨忍下,寧王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此事,是周婉有所不對,也是我們兩家對不起慕容家,回去後,我定讓周兄好好懲訓周婉,再賠給世侄白銀萬兩,周家城東的地,我做主也一並讓給慕容家,世侄看這樣以為如何?”
城東的地,上接慕容家的地界,下鄰王家,不可謂不重要,寧王此刻願意把它讓出來,也是廢了一定的代價的,周毅聽到要讓地時既有明顯的不願,隻是不敢上前打斷寧王的話。
慕容湛對於讓地一事還算滿意,可一想到寧王這樣做,竟是覺得一家阿姝的命是銀錢可以代過的?心裏又有些氣憤,還欲再開口理論,就被寧王沉聲打斷:“莫非世侄還欲要周婉賠命不成?”語氣中帶了幾分威脅。